如果可以永远不醒来。
要怎么面对这样的残局?顷焉、近辰她们、自己,还有子夙。什么都乱了。
为什么顷焉没有被接走?
从外界进皇宫难如登天,更何况顷焉这么大大咧咧?
南辽拓一幅淡然的样子。
有问题!又是什么问题?
老者的声音:“回王上,娘娘脉象已经平稳下来了,按理说该醒了啊,可……”
男子:“带进来。”
一阵粗暴的拉扯声,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到地上,随后是女子的呜咽。
男子又道:“把她喊起来。”
“小姐!小姐啊!您怎么了!您别吓我啊!”
男子的声音听起来饶有兴致:“把娘娘喊成小姐?掌罚二十,长长记性吧。”
另一个女子的声音是压不住的愤怒:“南辽拓!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敢动近辰一下!小姐起来就把你大卸八块!”
男子笑:“哟?那每人二十吧。”
啪!
第一个巴掌落下去。
悯溪捏紧被单。她睁开眼,张张嘴,拼命发出沙哑的声音,来证明自己已经醒了。
旁边的小宫女端上汤药。
悯溪自顾自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果然没了。陪了五个月的小生命,自己居然留不住它。
悯溪当着一寝殿的人的面,缓慢把自己翻过去,背对众人打算接着睡一会。
南辽拓:“这可不好。”
有一滴液体溅在悯溪脸上。是血。
悯溪倏的扭过头。
近辰的眼神已经涣散了。一柄木剑嵌在她的胸口。
她看着悯溪,喉头发着颤音:“小、小姐……”
南辽拓松开扯着近辰头发的手,她直直向悯溪倒过来。
悯溪哪顾得上自己的一身酸痛,把她圈在怀里,一遍遍抚摸她变冷的脸颊。
近辰至死,眼睛都没有合上。
南辽拓:“喝药吗?反正这里还站着一个呢!”
悯溪抢过宫女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将碗翻过来给他看。
“嗯。”他点点头,“药太苦了。”
说着,他从胸前掏出一团手帕,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颗糖。
“啊——”
悯溪乖乖张嘴。他的手上还沾着近辰的血。他亲手把糖喂进她的嘴里。
血腥味在口腔中发酵。
南辽拓拍拍悯溪的头,如同对待一只听话的小狗。
他挥挥手,几人上前架了近辰就要出去。
“等等!”悯溪的声音已经哑到听不出来在说什么,“她的眼睛,还没有合上。”
“哦。”他轻佻的捏一把近辰的下巴,接着走。
“求求你,让我,把她眼睛合上。”
“求朕?”他上下打量下悯溪,又道,“求朕?”
悯溪从床上滚下来,跪在他面前:“求你。”
捋星喃喃:“小姐……”
南辽拓还是这么瞧着她。
悯溪咬着牙,一头磕在地上,起来时已经隐隐见红,她不知疼痛一般又磕了一头:“求你。”
再磕一头:“求你。”
再磕一头:“让我给她合上眼睛。”
……
捋星跪在悯溪身边和她一起磕头。
我说要保护好你们,可是结果呢?
难道我连给你合上眼睛都做不到吗?
不可以!不可以!
南辽拓:“好了。”
地上已经是两滩血。
捋星扶着悯溪颤颤巍巍走到近辰面前。
她呆呆看着悯溪,是想要说什么吧。
我要怎么做!
我只是一介凡人,我要怎么报仇?失败了,捋星怎么办?
“爱妃身子不好,快上床歇息吧。太医说你的伤最多半年就好了,你要好好努力,半年好不了……这个小丫头应该挺高兴同伴来陪自己的。”
悯溪开始了漫长的养伤生涯。
捋星说,她们根本没有接到顷焉。
她们在慎狱院大牢门口站了一天,实在坚持不住了,就商议说留一个人在这,两个人先回墨宅休息会,轮流换岗。
先守在那的是引日和小二。
近辰和捋星刚回墨宅不久,就进来了一群黑衣人,毒爷爷带头反抗,一干家丁被杀的片甲不留,只有她们被弄晕带了出去。
那些黑衣人是一个个翻墙进来的,墨宅的大门一直好好关闭着,来往多少行人,怎么会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捋星:“还好引日到现在都没出现。她应该还没事。更何况还有小二在。小姐放心。”
悯溪沉默了许久:“木鱼呢?”
“我们回府之后都没见着它,它这么机灵,一定躲得过去的!”
悯溪反复把玩着剩下的那柄木剑。
捋星又道:“小姐,恕捋星说句话,您想做什么,捋星都会支持小姐的。”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悯溪拿着木剑在手腕上比出割腕的姿势,“这样吗?”
“不管是这样还是复仇!捋星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会支持小姐!在捋星这里,小姐做什么都是对的!小姐千金之躯,不该受这些委屈……”
悯溪往后一仰:“傻丫头,那你和引日怎么办?还有爹娘他们?南辽拓这种小人,难保他不会把爹娘带回来。”
我们要等。
把身子养了,慢慢等。
顷焉被接回去了,像柒人谷这么厉害的地方,一定能治好她的伤。
不论她有没有听到我喊的话,不论爱恨,她一定会回来找我。
等她回来了,一切一定会好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她会出现,我的心就安定下来,一切都有了着落。
从那件事之后,芜烨殿的大门再也没有打开过,一日三餐都是由小宫女送到门口。
那个从一入宫开始就光芒四射的韶盛娘娘从此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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