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瀚诚走近，正不知道该不该叫她，钟靖辰先睁开眼直接向他看过去。
接着，他像怕突然出声吓到安沐颜似的，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眼睛看着白瀚诚轻声道：“爸。”
安沐颜醒了，抬起头来，迷迷糊糊看到白瀚诚，像是惊了一下，赶紧站起身，“伯父……早。”
白瀚诚冲他们点点头，“早。”
安沐颜有些拘谨，踟蹰了一下道：“伯父您坐。”
她让出椅子，自己倒了两杯水，一杯给白瀚诚，一杯插了吸管递给钟靖辰。
白瀚诚不知是给面子还是真渴了，接了水杯喝了大半杯下去。
钟靖辰都看得一愣，他从来没见过白瀚诚一下子喝这么多水，像是干什么体力活了似的。
安沐颜等钟靖辰喝完水，就接过杯子放在一边，料想他们父子有话说，她道：“伯父您坐，我出去一趟。”
白瀚诚点点头，安沐颜转身出去。
钟靖辰打量白瀚诚，后者看起来气色还没他这个躺在病床上的人好。
钟靖辰薄唇开启：“你昨晚去搬砖了？”
白瀚诚愣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昨晚收拾完康海回宾馆睡了三个小时，一大早又来看他，形象上只是简单拾掇了一下，自然没有平时风光。
然而，这个面瘫脸的儿子竟然在这种时候开他玩笑……
他直直盯着钟靖辰，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的样子。
钟靖辰说：“你要是没钱我借你，一把年纪了，别难为自己，说出去也不好听。”
白瀚诚嘴角抽了抽，横他一眼，“我没钱你不给我养老，还借我钱，我还得还你不成？”
钟靖辰瞥他一眼，沉声嘟囔，“你又没养过我，凭什么我要养你。”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钟靖辰自是不在意白瀚诚没养过他，不过是话赶话地这么一说。
可白瀚诚心里一揪，看他的眼神都软了几分，静默了片刻，他说：“昨晚康海在我手里，我没让他好过。”
要不是戴青打电话说钟靖辰要把康海交给警方，他恐怕真的会把康海给弄死。
钟靖辰神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静静看着他不做声。
白瀚诚问：“怎么，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钟靖辰面无表情移开视线，“我才没那么容易感动。”
嗯，他还是有点感动的吧。
白瀚诚在心里下了定论。
接着又道：“康紫瑶在医院里，除了惊吓过度没什么事，你打算拿她怎么办？”
钟靖辰不答反问：“康海的监控视频没有声音吧？”
“没有，”白瀚诚摇摇头，这也是他好奇的地方，“康海跟你说什么了？”以至于他突然发飙，拿水杯在康海脑袋上掼了一个窟窿。
他昨晚问过康海，康海只说想跟钟靖辰谈谈，但是钟靖辰突然发疯。
康海肯定没说实话，钟靖辰的心性白瀚诚了解，他不是暴戾的人，不会无缘无故走极端。
钟靖辰不回答，只冷冷地说：“康紫瑶交给我的人处理。”
白瀚诚见他不说，心里大概有了点谱，也不问了。
康海被他这么成那样，自己都不敢说实话，可见他也知道自己踩了个大雷，说了实话怕是只会更惨。
钟靖辰不会无缘无故走极端，但若踩他底线，他也不在乎走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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