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身体不舒服，但是人是清醒的，赵雨晨认出眼前的男人就是当时救了自己的陈更，虽然自己也被吃了点豆腐。
看见陈更盯着自己脸，眼神已有暗光转过，赵雨晨伸手捏住陈更手臂的肉顺时针旋转：“说，你在瞎想什么！”
卧槽，真正是个呛口小辣椒，他什么都没干就拧起来了，我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
“你以为我在想什么？”心中已经拧成一团，陈更岿然不动地回答道。
“哼，姑奶奶信了你的邪，”嘴上不饶人，手却松了下来，赵云晨也不知道为啥自己在陈更面前就成了家里的那副火爆的脾气。
“谢谢你。”赵雨晨忸怩地小声回答道。
“什么？声音太小没听到。”这个蚊子一样的音量她是认真的么？
“谢谢你。”赵雨晨咬牙切齿道，这家伙估计的吧，故意说没听到，好让自己重复几遍。
“不客气，小事一桩。”没想到这个呛口小辣椒也会道歉。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人陪自己度过漫长的讨论时间，赵雨晨不能放他走：“你在这干什么？是平城的医生么？”
“嗯，”陈更敷衍道。
赵雨晨突然想到陈更当时用银针给自己解药的动作，在此之前她从未听过银针还有这功效：“你擅长的领域是什么？中医么？”
“嗯。”
“你银针那么厉害！遇到过什么疑难杂症么！”
赵雨晨叽叽喳喳像一只小麻雀般，吵得陈更脑仁疼。感情这姑娘脾气不光暴躁，还聒噪！
“以前遇的多，现在遇到的少。”陈更说道。
赵雨晨没有听到陈更说的少，满脑子回想着他说的遇的多。
遇的多，就代表医术好，医术不好，哪里有那么多疑难杂症找他！
奶奶，她的奶奶！
“我不知道中医科的VIP病房在哪儿里，你带我去好不？”赵雨晨拉着陈更的袖子晃荡起来，乞求道。
这莫名的少女感是怎么回事？
陈更深吸一口气，作为一个男人，是不会拒绝少女的乞求的，脑海里闪过林夕夕的脸。
嗯，他就是带个路。
陈更带着赵雨晨来到VIP房，推门进去，便看到床上躺着的老人。
满头银丝，面容安详，若不是心跳检测仪显示心跳正常，这名老人仿佛已经去世了般。
陈更不自觉走到老人旁边，双瞳从老人身上来回看着。
心脏在心腔里强有力的跳着，血液正常的流通，所有器官都在正常运作，没有丝毫受损。
看不到！他居然看不到！真跟老王身体里面的虫子是不一样的！有生命的机体里，他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陈更再三尝试了着神瞳，却怎么都看不出什么异样。
这个老人莫非就是赵局长的母亲！难怪西医检查不出来，就连他的双瞳都没有察觉到异常，换上高老来，未必治得了。
“喂，怎么了，你不要吓我。”赵雨晨看着陈更沉下来的眼神，莫名觉得害怕。
那种感觉就像，就像奶奶再也醒不过来的。
陈更一眨不眨持续了半个小时，估计那边的讨论会也完成的差不多了，避免和其他人碰上，陈更不理会赵雨晨，径自走了出去。
“喂，你等等我。究竟什么情况啊！”赵雨晨拖出陈更，急切的问道。
这人看了奶奶后，一言不发就跑掉了，好歹说说病情啊，什么医生啊！
陈更停下来，看着赵雨晨轻笑道：“你如果想问我，你奶奶的病情，我只能告诉我，我治不了。”
别人也治不了。陈更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赵雨晨眼中的期盼，他不忍心告诉她这个事实。
陈更在脑海中回想起自己看过的所有医术，都没有这种情况的记载。
实在是，太失败了。
这种挫败感，是任何语言上的侮辱和行动上的挑衅带不来的。
语言侮辱可以反怼，行动挑衅可以反击，甚至用医术去征服对手。治不了病，对于他来说，就是致命的打击。
陈更说完果断离开。赵雨晨闻言呆滞在一旁。
哼，不会的！爸爸请了平城最好的中医的！他针灸好有什么用，这么年轻怎么比得上行医多年的高忠华？
对，就是这样！高老这么厉害，一定会治好奶奶的！
赵雨晨不再理会陈更，转身向VIP病房走去，这个时间差不多讨论完了吧。
陈更漫无目的在江南市街头走着，观察着周围的神情和细小动作，眼睛还是同往常一般瞬间就捕捉到了。
或者走到一家综合医院门诊，目不转睛地盯着哪些等待着看诊的病人。
这个捂着胸口的，有两根肋骨轻微骨折；那个咳嗽的肺尖有几个阴影，肺结核八九不离十了；那个女人腹中怀了个女孩儿；那个……
看得到，每个病人的身体情况都看的到，但是为什么！赵母的身上他怎么看都是正常的！
陈更此时有些狂躁，这个该死的老天爷，给他了一双看破万物的眼瞳，为什么这世上还有他看不破的！
陈更早上被赶出中医科会议室的事情不到半天传遍了整个平城，大家都等着看他的好戏。
结果他不在了，医院上上下下被搜遍了，连个人影子都没看到。
据知情人士透露，陈更上午直接魂不守舍地出了医院，医务科查了监控后，在他的绩效后面大大盖了个旷工。
也有好事者，想从群里艾特他，想采访他此时此刻的感情，才反应过来，没有他的账号。
这些领导阶层的人没有人站出来制止。大家都是到王海跟陈更不和，若是这次王海和高老能治愈赵母，再有股东身份加持，在医院地位就不一般。
一时间，人人都在讨好王海，陈更，他？他算什么东西，靠着娘家人吃饭的废物而已。
“嘟，嘟，嘟，”林夕夕看着手机屏幕，这是第20次，陈更没有接他的电话，期望他不要出什么事。
“夕夕，你在干什么？还不过来一起吃饭。”刘芳催促道，接着热情招待王海入座；“王海，你今天就挨着夕夕坐，阿姨去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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