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主持大师长吐口气，道：“主宰大人所说，确有一定的道理，我等众生，确实都不应该，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某一人身上，我等也理应，先自己去努力。”
楚云道：“大师明白就好！”
住持大师道：“老衲明白，可是，老衲还是希望，主宰大人多加考虑一下，势不可为的时候，我们也只能顺势而为，未来的无量大劫，请主宰大人多用心。”
楚云闻言，神色陡然一变，变得无比冷厉。
这话，是对他说，可实际上，这是在和玄女说，终究，在知情者的心中，依旧还是希望，玄女能出最大的力，也就是说，希望玄女舍身成义！
“看来这一趟，我不该来的，我们走吧！”
“主宰大人？”
楚云漠然道：“要怎样做，该不该这样做，这一切，都该是我们自己的意愿，而不是，类似大师这样的人，以大义的名分，加诸在我们的意志上。”
“主宰大人误会了，老衲不是这个意思。”
“那么，大师又是什么意思？”
“老衲…”
是不是这个意思，在场者，又哪里能听不明白？
也许，住持大师的本意可能并不是这样，可透露出来的，就是这个意思。
除却他之外，相信，浩瀚之中的许多强者，都是这个心思，错非如此，北冥真君和周神皇又岂会那般大胆，再三的来挑衅楚云？
在他们心里，都认定了玄女会舍身，一定会舍身！
即使方才的一番话，多多少少的有所改变，其实并无任何作用。
“我们走！”
“云师兄？”
“走了！”
“主宰大人，老衲或许着急了，但希望，你好好考虑，老衲并无任何私心。”
楚云霍然转身看去，喝道：“并无私心？好！”
“即日起，山涧寺自成一空间，山涧寺众僧，于山涧寺中潜心修佛，玄女若舍身平大劫，山涧寺众僧，便永世不得离开。”
楚云做不到，如玄女这般，一言出，让北冥真君被镇压十万载，他还没这个实力，但在这天地中，他是无上主宰，他一言，自可让山涧寺，从此于这空间中不出。
“主宰大人，你…”
住持大师话刚出口，赫然见到，身在荒域大地上的无妄僧等人，亦是直接回到了山涧寺中。
“主持？”
“主宰大人？”
楚云道：“大师，你不愿意？”
住持大师苦笑，道：“主宰大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楚云道：“谁人不无辜，难道玄女活该吗？”
“你既然说，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你也有舍身之念，山涧寺众僧也应该有舍身之念，玄女为浩瀚舍身，你们为玄女舍身，难道不应该吗？”
住持大师道：“主宰大人，你又何必迁怒于他人？”
楚云淡漠道：“怎么，你也心疼，你也心有怜惜，你是出家人，不该讲究四大皆空的吗？”
住持大师道：“老衲虽是出家人，却也是人，我佛慈悲，愿…”
话没说完，住持大师神色顿颤片刻，话音嘎然而止，到此结束，再也说不下去。
出家人也是人，是人就会有私心，他已经承认了，既然他都做不到，又怎能去要求楚云做到？
楚云道：“人生有八苦，大师，你扪心自问，身为出家人，你占了其中几样？”
话音落下，楚云转身离开，在他们走出山涧寺的时候，这座古刹，从此，自成一空间，进不去，也离不开。
住持大师在院中看苍穹，贪、嗔、痴、慢、凝，终究，还是自身的佛法不够精深，今天，破戒了啊！
古刹外，山风吹来，山风之中，充斥着炙热的气息。
“云师兄…”
“玄女，你可知道，什么是人生八苦？”
什么是人生八苦？
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
玄女默然片刻，道：“云师兄，你所说的一切，我心中都明白。”
楚云道：“你其实并不明白，玄女，你要舍身救浩瀚，救无尽众生，这是大义，我虽不认同，却也知道，在我实力不及你之前，我无法阻止你这样做，我再不愿意，那也只能受着。”
“可是玄女，难道面对无量大劫，唯有这一路可走了？”
“我们的努力，我们的坚持，难道在无量大劫面前，一点意义都没有？如此，何必要有周天混沌大阵？”
“云师兄…”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楚云道：“也许是的，只能由你舍身，才能真正将无量大劫给渡过，可是玄女，为什么就不能我们一道去面对？”
玄女道：“有我一人就够了，我想让你们都好好的。”
楚云道：“没有了你，我们如何能够安好？”
“你若说时间的流逝，可以消去我们心中的痛，那么玄女，你也太小看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玄女，同生共死，那也是一种幸福啊！”
玄女默然了下来，她不知道该怎样说，就算知道，她也不会说。
她知道，楚云正在以自己的方式去努力着，想要在无量大劫到来后，以他的方式来帮助自己，这份努力和坚持，她怎忍心让他失望？
纵然在未来，依旧还会失望，那时大局已定，该做的，自己都已经做了，她要的，也只是那一句话，她只是希望，他们能够好好活着，别无所求！
牧轻灵低声道：“楚云，你带我们出来，不是出来游玩，带我们，去看一看，你曾经走过的地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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