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着当年的场景，却总是找不到那时候的感受，除了这具不曾变化的身体，羞涩的背后，其实是遗忘。
大汗淋淋，我们都在迎合着对方，我希望找到曾经，她希望让我回到过去，于是这个夜，我们就在这个小旅馆里撕扯。
麻木的神经，不再苟活的生活，那些美好的回忆，又一次的激起了千层浪。
……
浓重的土墙味，我吸着烟，望着昏暗下的何曼问她：“那次是我主动。”
何曼点头，没有任何羞愧感，而是很平静的说道：“那次我真的好害怕！”
我也点头笑着说道：“我当时比你更怕，我什么都不会，连个保护套都没买。全是下意识的冲动，你都不知道，当时我多害怕你推开我，然后从那家旅店跑出去。”
何曼凑近了我说道：“其实我在想，我们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
我搂过了何曼，我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只是真的，没有那种感觉了。以前的你，我恨不得每天都跟你在一起，可残酷的现实让我不得不去工作。其实你没有错，错的是这个社会。学历真的很重要，真的很重要。假如当初我学习好点，跟你考一所大学，那情况或许会有很大的改善。”
何曼拉过了我的手臂，而后轻轻的在上面写了个字，这是我们第一次进旅店后她做的事情。
我吸着烟，有些茫然的望着她问道：“记得那时候你也写了个字，但我至今不知道你写的是什么。”
何曼平静的望着我，她说道：“第一次写的是爱，这一次写的恨。”
我望着何曼说道：“你恨我吗？”
何曼点头说道：“我觉得我比任何人都恨你，恨你不理解我，恨你自私的逃走，恨你那么不争气，又恨你现在那么的成功。来北京，其实有一半的目的是再次遇到你，只是没想到，你的人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吸了口烟，情绪上有了波动，而后我拉过了何曼的手放在了我的心口上说道：“恨吧，恨着恨着，就忘记了。其实我的心，早就不在你这里了，我们消耗了对方的耐性，最后弄得个这样的下场。”
何曼点头说道：“这一个月来，我一直在挣扎，我想过得到你，按照我的猜想，我也做到了，我们顺利的在一起，但结果就是，你真的对我没有任何感觉，我更像是你的宣泄场所，一个没有廉耻的女人。”
放开了何曼的手，我扔掉了手中的香烟侧着脸望着她说道：“不要那样说自己，无论怎样，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
何曼问我：“这是最后的宣言吗？”
我笑着说道：“这是最后的约定。没有爱情在，但我们有友情在。未来，我希望你幸福，而不是为一个人渣放弃了寻找幸福的机会。”
何曼愣了愣，接着笑着说道：“你会说话了，感觉很文艺。”
我说道：“生活把我逼迫成一个诗人，我也没办法。”
何曼看着我平淡的说道：“我却成了烂人，弃良从娼，你知道吗？我在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了，我才是彻彻底底的渣女，为了钱，我放弃了一个最爱我的人，也是我最爱的人。”
望着何曼，我苦笑着说道：“我不怪你，那不是你的本意。如果是我，我也会那样做。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家人去受罪吧！”
何曼感激的抱住了我，眼泪顺着脸上流淌下来，晶莹剔透，松开后，她说道：“一然，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未做过对不起的事。在冷饮店的那次，我也没有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他确实在追我，但我没有同意。我利用了他，我希望他能激起你的好胜心，但没想到这事做的过火了，直接将你推到了千里之外。那个雪夜，我并没有答应他，在接过戒指的时候，我又换给了他，我希望等你到来。结果你没来，在一通电话后，我们真的结束了。女人脆弱的时候，真的很容易被感动，他那个时候又跟我表白一次，我当时忽然就想找个倚靠，于是答应了他。”
我的心脏来回的压缩，膨胀，继续压缩，继续膨胀，那似有似无的过去，似乎正在被打开。
何曼继续说道：“一错再错，一错再错，错到终于回不去了，我也把自己逼近了绝路。自从失去了你，我觉得自己变得很做作，我经常会从你的公司路过，而且还会打探你的消息。”
何曼忽然哭着，哭的很伤心，她哭着说道：“然然啊，我只是个平凡的女人，我骗你说我想要个大城市，其实那些都是假的，我就想要个稳定的家，稳定的环境，可我们当时都做不到啊。”
何曼哭的很伤心，她哭碎了我的心，这是四年后最坦白的摊牌，却又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纯粹，里面没有任何的杂质。
我搂过了何曼，我坚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何曼擦了擦眼泪，从我怀中挣扎出去，而后她起身倚靠在床板上，跟我要了支烟点燃又说道：“当我觉得有能力拾起那段感情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那个男人的心已经死了，而所有的因果，都是因为我。”
我躺在床上，内心很复杂。
“从小到大，我喜欢用刀子刻在手臂上记下疼痛。”何曼抬起了她的手臂，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的伤疤。
而后她又说道：“后来大学毕业去了电视台，我学会了理智，面对任何事都会理智。哪怕是自己的感情，都那么的理智，那么的有规划。现在好了，理智了这么多年，规划了这么多年，到最后，我还是个女人而已。”
找到了纸巾递给了何曼，她擦干了眼泪，眼睛还红着。
小旅店就这样，安了个灯泡，弄了一张床，只要能赚钱就好，至于其他的，没那么重要。
我又点了支烟，这次我主动的去挑起大梁。
温存的背后，是两张卸下伪装的脸，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明天是个怎样的结果，我们都心照不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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