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眼熟吗？”和充仪早就看过这幅画卷，自然知道里面画的是什么。
被这样一问，顾南英终于明白那古怪之处在哪里了。
只见她一瞬间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快速将画卷收拢，也不让旁人插手，自己就将画卷塞回漆木匣子中，直到将锁扣合上，方才松了一口气。
“萧照是妾的表舅，亦是师承之处。”顾南英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渐渐平稳下来，开口说道。
“竟然还有这样的关系。”和充仪温不施粉黛的脸庞上闪过一丝讶异之色，耳侧那温润精致的长耳坠一晃一晃，似乎暗藏了千种情绪。
萧照是王氏的表哥，幼年时顾南英曾有幸在学医时得过他的真传。
在她的印象里，萧照更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教授画技时也是淡淡的，并不会过分苛责自己。只是碰到脾气古怪的师父，就会多一些烟火气，原以为两人迟早该走到一起，谁知过了两年就传来了他去世的消息。
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萧照对慈宁宫那位还有这般情愫。
这副《秋风纨扇图》看似只画了一绝世的美人，旁人若拿到也只当是萧照怀才不遇的愤慨，可若是见过慈宁宫那位的人，定是能看出不同。
“充仪这是何意，萧照大师曾任六品翰林待诏，入宫为后妃作画也是常事，算不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算猜到了背后的隐情，她也不想有人泼脏水泼到萧照身上来。
见顾南英怒目圆睁，和充仪却是一脸了然，她本来并没有拿出此画卷的打算，如今看来却是大有收获，指不定能查到些什么。
“本宫何时说这画卷见不得人了？不过，你也要清楚，本宫为何称《秋风纨扇图》为遗作。”
顾南英自觉反应过激，低垂着眉眼掩盖住眸中的情绪，道：“充仪说的是。景德三年，萧照大师骤然离世，谁也不知道他死在了哪里。充仪究竟是从何处拿到这副画卷的，那人难道不知吗？”
她原以为和充仪是侥幸得到此画卷，如今看来只怕是蓄谋已久，只是不知道她究竟意欲何为。
是针对慈宁宫那位，还是顾府？
周芷年长孟泽两岁，那一年也不过十五，素日在南三所伺候，极少踏足后宫，又如何能拿到这副画卷？
更奇怪的是，周芷并没有家人，平日里都不理会后宫之事，根本不需要参与到上一代的事情中去，如今拿出萧照的遗作给自己又是为何？
“你的问题可真多。”和充仪摇摇头叹息,却还是为她解了惑，“若说那人的话，你自不必担心，她并未见过此画卷的真迹。”
“还有，这《秋风纨扇图》本就是她给我的。”
顾南英一惊，慈宁宫那位还能将这样的把柄往旁人手上送吗？
据她所知，太后可是一直不喜欢和充仪的。
难道说，这才是两人关系不和的真正原因吗？
可是，和充仪又说太后并未见过真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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