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芙蓉居，汐月姑姑等人已经将物件都打包好，让人运送去了钟粹宫。
明日就正式搬过去了，可王贵嫔的事情还没有结论，任务也没有结束，孙容华的嫌疑也还是没有洗脱。
顾南英并没有等到菱香主动来投罪，菱香要回北五所的时候就被小叶子小黑子拦在了宫门口，然后押回了正堂。
“本宫已经给过你机会了。”顾南英坐在榻上，目光懒懒得投向菱香。
菱香畏畏缩缩地跪在地上，问道：“奴婢不知娘娘说的什么意思。”
“大胆菱香，背叛娘娘还不知悔改！”汐月姑姑站在一侧严厉地指责，手中拿着一根早已准备好的藤鞭。
“奴婢... ...奴婢没有。”菱香跪在地上，慌张地向顾南英辩解着。
顾南英瞅了一眼汐月姑姑，汐月姑姑便将那小布袋甩在了她脸上，怒道：“莫非你不认得这布袋，这可是在狗窝的垫子里找到的。平日里是由你负责阿毛的饮食起居，你还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奴婢... ...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奴婢，还请娘娘明察啊，奴婢真的是无辜的。”菱香一口咬定是旁人所为，丝毫不动摇。
顾南英冷笑了一声，质问道：“你身上的麝香味道旁人闻不着，本宫还闻不着嘛！昨日你趁本宫前往钟粹宫之际，借着腹痛之名离开长信宫可是去了长乐宫给你主子报信？”
因着贤妃搜宫之时并未搜到这布袋，顾南英也不能直接将此物和菱香一道送往慎刑司，否则难免被人泼一身脏水。
“奴婢... ...奴婢... ...”菱香没想到自己趁众人迁宫的时候离开，竟然还是被发现了，可见顾南英早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事到如今，还不肯认罪。娘娘，先赏她三鞭，且看她说不说！”兰芝最是见不得背主之徒，何况菱香本就是旁人派来的探子，一想到平日里两人还互道一声姐妹，如今她只觉得自己瞎了眼。
顾南英想着自己的确是过于仁慈，也该让菱香尝点苦头，便答应了。
“啪，啪，啪。”
鞭子抽了三下，甩在皮肉上，即便是穿了衣衫也难以抵挡那股疼痛，何况夏日的衣衫本就轻薄，汐月姑姑又使了巧劲，每每打在筋骨上，那疼痛滋味怕是几日后都得记忆犹新。
菱香到底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平日里顾南英也不像别的妃嫔那般对宫女打骂，只要不犯错连汐月姑姑都不会多说两句，除了要做一些粗活以外根本是没有什么惩罚的。
是以来芙蓉居这近三个月，几个宫女太监都被养得细皮嫩肉的，性子也都娇惯起来了。
菱香不过是被抽了三鞭，就觉得浑身疼痛难忍，眼泪鼻涕更是糊了一脸，看过去是好不可怜。
“可愿意说了？”顾南英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水，轻飘飘地问道。
“... ...奴婢... ...是明玉殿的木香，布袋，布袋是她给奴婢的。”菱香低垂着脑袋跪在地板上，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木香？
顾南英嗤笑一声，摆明了是不信：“那你去长乐宫又是为何？总不能你还有个孪生姐姐在常贵妃手下当差吧？”
先前她并不能肯定菱香是谁的人，可当汐月姑姑告知她此事时，她才确定菱香便是常清茹派过来的。
菱香一愣，也不知顾南英怎么就知道了自己的说辞，只是当下她也没有了旁的法子：“奴婢的姐姐，确实是在长乐宫当差。”
“可真是巧，这凭空又冒出来一个姐姐。”顾南英翘了翘嘴角，明亮的杏眸干净地能映出菱香的影子，“你说木香给了你布袋，那你可知为何？她给你，你便收下了，还放到阿毛的垫子下面？你这漏洞百出的，本宫都不屑地听了。”
“这... ...奴婢并不知道是麝香。木香说是给... ...”菱香实在是圆不下去了，说着说着就开始低泣起来，“请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一时鬼迷心窍了... ...东西其实是兰香给奴婢的。”
菱香知道就算她说是木香给她的，她也很难解释为何把东西放在了狗窝的垫子下，就算解释清楚了，她也逃不了一罪。
顾南英一怔，兰香，她确实是没想到。
如此说来，那摆件当真是王贵嫔自己所为了？
可是好端端地，两人又无冤无仇，她为何要拿腹中的孩子作为筹码来陷害自己？
而且前世，明明是常清茹所为啊！
怎么陷害自己的人又变成了王贵嫔？
脑子里一片混乱，顾南英索性先抛开不想，继续问道：“木香的药可是你放的？”
顾南英一开口菱香就是一愣，她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行动还是被发现了。
“... ...娘娘怎知？”
“阿毛一惯是你在负责，它什么脾性你也最是清楚。今日迁宫你无端抱着阿毛，木香又恰好经过你的身旁？这宫里可是没有巧合一说的。”
其实下午，顾南英还借了兰芝的面皮亲自去了一趟北五所，在菱香的枕头下也闻到了那药物的味道，这才怀疑是她陷害了木香，摆脱了自己的嫌疑。
因此她也敢肯定，借阿毛冲撞王贵嫔一事应当与常清茹脱不了干系。
只是她还没有想明白，本该用麝香陷害自己的常清茹怎么会改用阿毛了呢？
难不成是觉得阿毛更加有利于隐蔽么？
“你背后的主子是谁？”顾南英问道。
如今这状况菱香背后根本不止一个人。
如若她不是王贵嫔的人，兰香又怎么敢把装有麝香的布袋交给她；如若她不是常清茹的人，又为何昨日会鬼鬼祟祟进长信宫，今日阿毛就冲撞了王贵嫔？
菱香摇着头，怎么也不肯说。
“送到刑役司去吧，本宫再也不想见到她。”
顾南英突然没了审问的兴致，常清茹的人定然早就被拿住了把柄，她问也是浪费时间。
光是凭着一个菱香就想要拉常清茹下马，根本是不可能的，届时免不了还给自己按一个诬陷贵妃的罪名，那可是得不偿失。至于王贵嫔，她若是不小心自己流了孩子，那就真的是报应了。
可她竟敢明目张胆地陷害自己，这事她也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娘娘，这按什么罪名？”汐月姑姑知道麝香的事情在芙蓉居可小可大，可若是出了这宫门就未必说得清楚了。
“就以谋害皇嗣。”顾南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还未凸起的小腹，唇角的笑容妖冶而又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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