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不知那信笺上究竟写了些什么竟然惹怒了自家娘娘，可是这更深露重地自家娘娘再待在屋外吹风指不准就要染了风寒，想到这她开口询问道：“娘娘，那您还要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本宫且看看她到底知道些什么！”顾南英气极反笑，从芸香手中接回暖手炉，大步就往宫外走去。
兰香一听便知自家娘娘料准了一切，捡起那张掉落在地的信笺收回袖口中，匆匆起身便追了上去。
芸香猜测那信笺上是写了什么自家娘娘在意的事，连忙让干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彩云去北五所通知汐月姑姑和兰芝前往长信宫。
她原想亲自去建章宫通知小李子，可是想到正月十五陛下是歇在凤鸾宫的，也不好惊扰了帝后二人，便只让追月给小李子去报个口信。
这深夜里也没有抬肩撵的小太监，芸香又顾忌着地滑不敢让顾南英走太快，是以当三人赶到长信宫的时候，汐月姑姑和兰芝也一并赶到了。
“娘娘，您怎么能不顾及自己身子这深更半夜的就跑出来呢，可担心死奴婢了。您下次再这样，奴婢可万万不敢回北五所了。”兰芝一见到顾南英，就跑上去诉说自己的担忧。
“什么死不死的，在外说话也不注意点。”顾南英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一向最拿兰芝没办法。
长信宫灯火通明，站在宫道上都可以听到里面热火朝天的忙碌声，时不时还夹杂着泼水声。
顾南英带着几人踏进正殿的时候，乐婕妤正坐在正堂的座椅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她一见到顾南英等人前来，便知是兰香将人给请来了。
“瑾昭媛娘娘。”乐婕妤起身迎了上去，温婉地行了一礼，眉宇间满是扫不开的愁云，“您可算来了。妾刚才好像依稀听到小皇子出生的声音了，只是不知道里面情况究竟如何。那血水一盆盆的端出来，妾看着实在可怖。”
顾南英不知乐婕妤何时同王充容关系这么好了，但是久居屋檐难免会有几分感情，想她当初也不是还对王沁语满怀感念。
“你也盼着本宫来？本宫可没说要救她呢。”弯起一抹笑意，顾南英掠过她身旁，撩开帘子往里屋走去。
乐婕妤一窒，也不知该说什么，想要跟着进屋看看情况却被兰芝拦在了外面。
“婕妤还是在外候着吧。”
虽说汐月姑姑和芸香都跟着顾南英来了长信宫，但是最后跟着她进入产房的却只有略通医术的兰芝。
里屋内除了陆岚风外，朴太医和孙太医两位主治妇人科的太医都围坐在桌子前，跟随两人的医女也一同候在边上，一个个面色惨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听到屋外的动静，众人纷纷起身朝着顾南英行了一礼：“参见瑾昭媛娘娘。”
毕竟不是在太医院，太医院众人便遵循后宫规矩，口称其位分，而非官职。
“都起来吧。”顾南英肃声叫起众人。
先前注意到信封上的血渍时，她就知道兰香所言非虚，只是具体情况并不清楚，如今见到妇人科的太医都在，便明白王充容的情况远比她想象地更加严重。
只是，救与不救，还在她的一念之间。
说起来救人不难，但是她想想瞧瞧王沁语的本事，究竟还留了什么厉害的底牌，放到此刻才肯动用。
“情况怎么样了？”
朴太医上前一步，避重就轻地禀告道：“回娘娘的话，充容腹中的胎儿过大不易生产，且充容高烧不退，下体又出血不止，情况十分危急。微臣和孙太医已经开了几服药，但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那孩子生下来了吗？”看众人的神情有异，明显同乐婕妤刚才所说的孩子已经生下来的话不符，顾南英隐隐有了最坏的打算。
冷淡如陆岚风也终于忍不住了，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惯云淡风轻的脸庞上染上了一抹哀伤，自责地说道：“丹医，是下官失职。小公主虽然生了下来，却没有胎心... ...”
“所以，是... ...死胎？”即便早就知道王充容胎像不好，在真实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顾南英还是浑身一震。
她年岁小，行医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算不上短，可是还不曾遇到过孕妇产出死胎的情况，只在年幼学医时听百里霜师傅说起过。
“是。”陆岚风点点头，身为太医她更伤痛于亲眼目睹这样的后宫悲剧。
这背后涉及到后宫怎样的阴谋诡计，谁也不知道。只是为了争权夺位，竟然要牺牲一条生命。
这对从未涉足皇宫阴私的陆岚风来说，实在是个极大的打击。
“先起来。”顾南英将陆岚风扶起，又继续追问道，”孩子呢？”
相比于太医院担心被怪罪牵连，顾南英倒是更想看看那还未曾见到这世界便已经胎死腹中的小公主。
“还在产房内，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王充容一直出血不止，恐怕性命也是难保了。”陆岚风一直守在长信宫，只是她并未曾替妇人接生过，也不懂这些，出了事最终还是得靠着朴太医和孙太医二人。
顾南英皱着眉往产房的方向走去，她刚一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浓重地她几欲作呕。
虽然她没有开启“闻香识人”技能，但是在获得这个技能之后她的嗅觉就比旁人要灵敏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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