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宏面上的不悦又多了一些,没什么好口气道:“你这是做什么?”
“岳父大人,岳母情绪极其不稳定,在小婿看来,您还是不要过去的好,免得又增添了一分矛盾。”夏侯瑨一脸正色。
此番话一出口,傅云亭便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让开。”傅宏冷脸薄怒。若不是忌惮夏侯瑨的身份,他早就开骂了。
面对此番怒火,夏侯瑨面不改色,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傅云织重新坐在床边,替司徒玉绾整理了一番衣着,母女两人望着彼此。
兰夫人见状,忍不住阴阳怪气道:“如果我记得没错,今日是上元节吧?”
站在她身旁的张福急忙点点头,讨好道:“是啊夫人,今日乃是上元节。十里长街之上,火树银花,好不热闹呢。”
兰夫人又轻蔑一笑:“那这大过节的,姑爷不带着我们姑娘去看花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甚至还阻拦自己的岳父大人。”
夏侯瑨冷笑一声,并没有任何言语,深邃的黑眸直视着前方。
兰夫人心里知晓这位姑爷的心性,虽气恼他的目中无人,可也没有一直等他开口,而又道:“这外嫁的姑娘大过节上门,可是于理不合的,何况还带着姑爷。
而且啊,也会给娘家人带来不幸,尤其是对娘家未成亲的兄弟,危害最为致命。”
“不幸?”忍无可忍,傅云织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她站起身,沉着一张脸步步向前,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微眯,冷冷道:“这家中最大的不幸,便是父亲抬了你进门。”
兰夫人面上有些挂不住,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恶毒,继而又露出一脸可怜相,拽着傅宏的胳膊,捏着嗓子哭喊道:
“哎呦呦……!老爷哎,你瞅瞅咱们嫡姑娘这说的叫什么话呀!
我这不也是好心提醒她一句,怎么却落得这个说法。好歹我也曾经从她亲娘手中将她救下,不然她早就死在她那疯娘的手里了。
而如今,她长大了,成亲了,便来看不起我这庶母了。我将她抚养长大,却得来个不幸的话柄,我真是不要活了……”
不得不说兰夫人是当真会做戏,生在这里,着实有些可惜。这指控声还没完,她便哭上了。
“闭嘴吧。”傅云织冷冷打断,随即转身正视着傅宏,神色坚定,毫无怯意道:“我母亲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女儿便顾不得那些繁文缛节了。
若是父亲实在介怀,也请等这事过了,在一并算吧。”话落,她直接转身,气冲冲地回到床边,面上才重新挂上了笑脸。
傅宏面上的神色不太好看,但当着夏侯瑨的面儿,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兰夫人却是不依了,她拽着傅宏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道:“老爷,您瞧瞧她说的什么话呀,难道真的是我说错了吗?”
傅宏转身看了她一眼,心情越发的烦躁起来。
夏侯瑨的眸光中泛着寒光,看向兰夫人。只是一眼,便让对方停下来。
兰夫人望着那幽深的眸子,仿佛感觉有一只无形地手掐住了她的纤细的脖子。硬生生的打了一个激灵后,急忙别开了目光。
连做几番深呼吸后,她心底害怕的那种感觉,才消散一些。随即,她偷偷瞥了眼司徒玉绾面上的神色,心中暗暗窃喜。
旁人只晓得司徒玉绾疯病又发作了,却没想到,她还中了毒。
就在兰夫人沾沾自喜的时候,一阵清冷地声音传出,瞬间打破了她的幻想。
“大夫呢,可有找大夫来瞧瞧?”夏侯瑨的声音平淡,好像是突然想到的。
傅氏兄妹一愣,经过这番提醒才反应过来。刚才沉静在追忆过去的事情里,竟然忘记了请大夫。
随即,两人面上又开始犯难,这个时辰了,他们又要去哪里请大夫。
一听要瞧大夫,兰夫人面上露出明显的慌乱之色,她急忙上前,阴阳怪气地再次道:
“瞧什么大夫呀,她这都是陈年旧疾了,每年上元节都要犯的。怎么,难不成大爷与三姑娘都没跟三姑爷说的?”
“你够了!”
谁也没有想到,最先开口训斥的,竟然来了一晚上都没怎么开口的傅宏。他冷着一张脸,双眸更是可怕。
“一整个晚上属你最烦人,啰啰嗦嗦叨叨个没完没了。”傅宏其实是被她整烦了。也同时想起一件事情,疑惑困在心头,这女人又罗里吧嗦,瞬间他的心情在原地爆炸。
兰夫人怯怯地低下头,心里很不甘心,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傅宏会出声。
傅云亭将目光放在自己母亲脸上,这才发现那张绝美的容颜上,此刻泛着白。这抹白皙是不正常的,有一种病态在其中。
看来母亲突然又发疯,想必不是巧合。
望着那张曾经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脸颊,傅宏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沉声道:“去城东请杨大夫来。”
张福愣在一边,下意识地看向兰夫人,像是在询问些什么:“这……”
“你这狗奴才,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去!”傅云亭难掩暴躁的声音响起。
他一贯是个温柔的人呀,而此刻却恨不得跳起来踢他几脚。
张福也吓了一跳,他家大爷的脸黑如炭,神色犹如阎罗殿的魔君。他再顾不得什么,转身便跑了出去。
“哼!”傅云亭冷哼一声,整了整衣服,意味深长的眸子瞥了一脸心虚的兰夫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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