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学文酒劲上来了，骂骂咧咧个没完。
说舒青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她考不上大学，这是她的死穴。她这样好强的性子，容不得别人说自己考不上。
可是张氏却一边分着粉条一边又给补了一刀：
“是啊青青，这女孩子考什么大学。你看张家那女娃子，不考大学不一样也过的好好的吗。回头嫁过去，孩子一生，日子就算是踏实了。”“你门都欺负我！”舒青说着突然心酸，呜呜开始哭了起来。
“我就是要考大学！你们谁也别管我！”
舒学文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行，你考，你嫁人再考。反正今天话放在这儿了，包大嘴那边的聘礼我已经收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舒青捂着泪跑了出去。
张氏见舒青出去了，又把已经舀好的粉条又给倒了回去，囔囔道：“这不让人操心的。”
...
没几日，包大嘴要娶媳妇儿的消息就在街尾巷子里传开了。
这可是胡同里的大新闻，包大嘴光棍快四十年，居然有人愿意嫁给他。
让人不得不好奇是哪家的姑娘。
舒青这几日走在胡同里，免不了都要被胡同里的男男女女指指点点。
有人说这舒学文真是没人性啊，为了钱财连自己的妹妹都卖。
有人说舒青还不如嫁过去呢，这在舒家，没个爹妈的，在哥嫂家里能过的好吗。
还有人酸舒青嫁包大嘴还不如去歌舞厅卖呢，就包大嘴那长相。
...
各种各样的冷言刺语，不堪入耳。
任灿灿看到舒青经常偷偷躲在废工厂那片空地哭，边哭还边看着复习的书。
任灿灿低头看了一眼舒青做的题，那也就是个初中生的水平吧。
要说考个中专都难，更不用说考大学了。
但是任灿灿不忍心去拆穿她。
只叫了声：“舒青姐姐，你有什么打算。”
舒青抬头，眼里噙着泪道：“嫁他，我宁愿去死。”
“你哥会让你死吗。”任灿灿一屁股坐在了舒青旁边。
“我活着他管得了，我去死他也要管吗。”
“青姐姐，别想不开，这往后的日子，好着呢。死了多可惜，白白便宜了别人。”
舒青一听任灿灿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死，谁不怕死？谁愿意去死，如果有更好的办法的话。
“你有办法？”舒青转头看向这个坐在自己身边个子不大说话却像个小大人模样的小妮子。
“这个给你，你找个机会每周给包大嘴服下。不过，动作要小心不要被发现。”
任灿灿给了舒青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
“化学阉割类的药。他吃了保管不能对你怎么样，而且那方面的功能还会逐渐退化。”
任灿灿倒是说的云淡风轻，可是舒青却紧张害怕起来。瞪大了眼睛道：“这，这不会杀人吧。”
“这就是雌性激素和抑制雄性激素类的药，不用害怕，万一被发现，你就说用来避孕的。杀不了人，只让人变太监。”
舒青接过药，想着，眼下走投无路，不妨试试。
“你就对包大嘴说先办婚礼后领证，然后婚礼当晚，你就哭着出来大喊大闹。这种事情，包大嘴肯定不愿意被人知道，你就以包大嘴那方面不行退婚。到时候事情闹大，大家便也只会抓住包大嘴裤裆子那回事嘲笑，都转向同情你，到时候你退婚也就有理由了。”
任灿灿顿了顿又继续道：“到时候也没领证，也没夫妻之实，也不耽误你再嫁的名声。”
舒青拿着这小药片，将信将疑，居然还有这种药物？
舒青当然没听过什么化学阉割，这药是任灿灿找盛天祁弄来的。
包大嘴这么欺人太甚，任灿灿想当个好人都难。
任灿灿找盛天祁要这药的时候，盛天祁只觉得蛋蛋一紧，这小妮子要干啥。
任灿灿哈哈大笑：“不是给你用你紧张个什么。”
“那给谁用。”
“你帮我弄到就是了，给谁用你别管了。我知道你有地方搞，你们实验室就是研究化工医药的。”
“这...”盛天祁再三犹豫。
“行嘛，行嘛。告诉你就是了，包大嘴那人太可恶了，我准备要给他一份大礼，看他还敢不敢到处祸害女孩子。我这是为民除害！”
“他害人，咱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不就好了。何必冒这种风险。”
“这事不能报警，你就说你帮不帮吧。”
盛天祁犹豫了一下，觉得任灿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帮，帮，真是拿你没办法了。”
盛天祁说话算话，他在化学医药这方面是天才，在药片上还自己做了改良，到时候万一查起来，也就是个女人服的避孕药。没什么破绽。
...
舒青藏了小药片回去了。
包大嘴这边很是勤快，马上就约舒青见面。说是还有一些结婚的细节要请舒青把关。
这次舒青没有拒绝，当然也没有拒绝的机会，因为舒学文早就把包大嘴给请到家里来了。舒学文这个见钱眼开的人，只认钱不认人，让包大嘴大哥大哥的叫的亲昵。
舒青听了想作呕。
舒青见张氏张罗了一桌的饭，但是这情况在家里不好下手。人太多。
舒青就提议了：“这些菜我没胃口，我想出去吃。”
张氏见舒青这模样，叨叨道：“咋地了，这菜这么多都不合胃口哇。”
包大嘴连连道：“成，那咱们就出去吃，带你去国营大饭店吃去。”
没等包大嘴说完，舒青就出去了。
包大嘴跟着追了出去。
张氏絮叨道：“你瞧瞧你妹。”
舒学文吃着花生米喝着小酒道：“让人家小两口去，闹一闹就有感情了。”
舒青去外面吃当然可不是为了什么感情。
到了国营大饭店，舒青尽往贵的点。包大嘴屁都不敢吭一声，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媳妇，不得好好宠着。
“你出去帮我买瓶豆奶来，我想喝豆奶。”
舒青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将包大嘴支开了。舒青见包大嘴出去没影了之后，才将那磨成粉的小药片给倒在了包大嘴的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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