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悠走出小巷，正打算回沈府，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声音还有些耳熟。
“大姐姐，你等等！”沈云蕊冲上来拉住她的衣袖，气喘吁吁。
“我和棠华听说你在乡下出了事，便想着去看看你，没想到这就碰上了。”她解释道。
路棠华凑近沈云悠问：“大姐姐，我听说那疯女人想杀了你？我就说她是个祸害，早该取了她的狗命！”
她恨得咬牙切齿，从前桑迎秋就总是说什么沈云悠不懂规矩，被她宠坏了。因为这事儿，沈芙没少在家里大骂，路棠华耳濡目染，自然也没好感。
“大姐姐，你吓到了吧？”沈云蕊拍了几下心口：“谁能想到大伯母竟这般狠毒，我还以为她只是有些偏心……”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说是一家人，她却存着这样的心思。难怪二姐姐也……”
话说到一半，沈云蕊忽然四处看了看，凑到沈云悠耳边低声问：“我听说她同那闻公子有私情，连孩子都有了，是不是真的？”
沈云悠还没回答，路棠华便接过话茬：“我怎么听说是她同别人有了私情，不得已才嫁给那个姓闻的？”
“什么？”沈云蕊忍不住惊呼出声，她捂住嘴小心地打量四周的人，确认没有人盯着自己，这才压低声音回答：“你是说那孩子不是闻公子的？那她是怀着别人的孩子嫁去闻家？”
“可闻家老爷和夫人怎么会答应？这等有辱家门之事……”
“我也正纳闷儿，闻家除非是疯了，才会答应这二人的亲事。”路棠华冥思苦想，始终不明白，若自己听到的都是真的，闻家难不成还想替沈云娇养着别人的孩子？莫不是她捏着闻家什么把柄？
沈云悠见这二人聊得火热，半晌才插了一句：“你们这都是听谁说的？”
“我娘啊！”二人同时回答，沈云悠敲了她俩的额头，问道：“没听全吧？”
沈云蕊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我听见我娘在同我爹说这件事，本想弄个清楚，他们刚提起孩子，我便不小心将花瓶打碎了……”
“他们发现了我，便怎么也不肯再说此事，还说……说我是未出阁的姑娘，不让我打听。”
沈云蕊说着，又忍不住埋怨：“可这事儿都听了一半，哪里有瞒着我的道理？他们越不说，我心里便越是想知道！”
“你呢？”沈云悠转头问路棠华，她赶紧将双手举起来否认道：“我可没偷听，我是光明正大听来的。”
见沈云悠和沈云蕊都一副怀疑的模样，她缓缓将手放下，有些心虚：“也……也不算是光明正大。”
“我母亲得到消息之后，走到哪儿都在骂，想不知道都难！”
路棠华无奈地回忆起来：“可她要骂，也不骂个清楚，零零碎碎的。我就听见什么私情啊，闻家趁人之危之类的，便也只能这么猜。”
“我看你们压根儿就不是来看我，是心里痒痒，想将事情问清楚对吗？”
沈云悠佯怒，别过头不理这二人，嘴里念叨着：“我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你们不关心就算了，竟还只想着别人。”
“大姐姐，别折腾我们了！听说这件事后，我就没睡好过，每晚都在想这个，你就给我个痛快吧！”
沈云蕊拉着她委委屈屈地说，见沈云悠还是不回答，便不由分说推着她往前走，一面说道：“不如咱们就找个酒楼，一边说事儿，一边吃菜，就当是替你接风洗尘了！”
她也不愿耽搁，便找了最近的一家酒楼。沈云蕊走在最前面，正要踏进酒楼，旁边忽然冒出几个公子哥儿，其中一个动作很大，手一挥，险些将沈云蕊推倒。
“什么人啊！”小宛忍不住说道，路棠华盯着那几人的背影瞪着眼：“不是人！”
沈云悠皱了皱眉，分明是男子，身上却一大股子香粉味，呛得人难受。
那几人进门之后，同老板说了几句，便由小二引着去了楼上的隔间。
“这事儿到底是丑事，又关乎二姐姐的名声，咱们也得去隔间。”沈云蕊说完便上前问老板。
老板伸手指了指楼上剩余的隔间，沈云蕊本想说随意，沈云悠却忽然插嘴道：“就要哪一间吧！”
她指的那间恰好在那几个男子旁边。
“大姐姐，那几人太煞风景，咱们还是离得远一些吧。”
沈云蕊有些犹豫，说是隔间，其实只是用镂空的屏风隔开了，若是旁边的人说话大声一些，便能听得清清楚楚。
“没事，我有别的打算。”沈云悠低声道。
她都这样说了，沈云蕊便没有反对，几人很快进了隔间。还没坐定，便听见“哐当”一声，旁边隔间的茶杯碎了。
“你就让我喝这个？我要的是茶，不是泔水！”
先前推了沈云蕊的那个公子哥正在为难小二，摔了一个杯子还不痛快，他又拿起茶壶，同那小二道：“去将老板叫过来，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管教人的！”
“可这就是按您的吩咐上的茶……”小二年纪小，忍不住反驳了一句，那公子彻底被激怒了，他拿起茶壶就要朝小二头上砸。
“于兄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同行的人出来打圆场，开口道：“你消消火，消消火。”
说完又转向小二：“这样吧，你同于兄赔个不是，再上一壶新的茶。他也不是计较的人，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小二虽觉得自己没什么错处，可到底不想同他们起冲突，便低着头道：“于公子，都是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就绕了我吧！”
“这还差不多！”于公子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
那小二正要去接茶壶，他却忽然面目狰狞地揪着小二的头，将壶里的水往他头上浇，一面骂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顶嘴？”
壶里的水还有些烫，小二的惨叫声响遍整个酒楼，于公子却哈哈大笑，没有停手的意思。
老板在一旁瞧着傻了眼，他也知道这几人是故意闹事，可他哪惹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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