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离着不远的一座颇大的宅院中,一个身穿褐色儒袍,带着方正的折子巾的员外打扮的人在正房的方砖地上走着。
“雷老大,我等被打四周的人都看到了,草市帮这次是栽了,您如果不拿回这个面子,草市可能过几日就有人不交课税的,”
黄狼跪在地上叩首道。
“黄狼你这是在逼宫吗,”
雷老大蓦然回头,眼神凌厉的看向黄狼,雷老大长相果然有些雷人,他白面无须,断眉,雷公嘴,只是眼神十分的凌厉,尤其是发威的时候。
黄狼急忙伏地不敢犟嘴。
“哼哼,你整日里带着一些泼皮在草市游走,该收不该收的你都收了,有人稍微磕绊几句你立即暴打一番,某讲过多次,不要过于蛮横,该收的钱收,但是不该收的不要收,就是收了也尽量少收,你面上应了,背着某还是如此横行无忌,该有今日之祸,”
雷老大的嗓子天生嘶哑,此时在昏暗的室内,空寂的房间里雷老大干涩的嗓音有些恐怖。
“黄狼晓得错了,还请老大责罚,只是这个姓秦的当真欺人太甚,属下还认为须得好生教训一番,”
黄狼叩首道。
“哼哼,真的好生教训一下嘛,晓得他是谁吗,嗯,晓得吗,”
雷老大讥讽道,
‘晓得他的好友是沈相公的嫡子吗,你晓得吗,’
黄狼蓦地的抬起头来,他不敢置信,这个秦延不过是外乡人,第一次到延州,而且是今日刚到的,雷老大已经知道了这般多,黄狼震惊了,
“呵呵,”
雷老大干笑道,黄狼的惊慌失措很是符合他的预期,
“你在草市出事儿,老大我就晓得了,这样一个敢于和草市帮动手的人必有依仗,某立即打探了一下,很巧,很快就有了结果,沈括的嫡子沈清直和他交情莫逆,而这厮将会入幕经略司,就在沈相公麾下,”
黄狼咔吧着眼睛,心里其实忐忑,雷老大对这一切晓得一清二楚,那么定是很快接到了禀报,那么最可能是他的手下有雷老大的人,这让他毛骨悚然。
“你也许想说一个经略司的公子而已,沈括也未必在这里能多长时间,没错,上几位经略使都没有坐满任期,那有如何,仅仅一次打斗,没有太多的收益让某去和沈相公的公子做对,你说谁得了失心疯,”
雷老大戟指黄狼,
“把你的小心思都收起来,某说不成的,如果你敢动手,呵呵,某让你生死两难你信不信,”
黄狼急忙叩首,
‘雷老大放心,黄狼绝不敢敷衍老大,如有背弃天打雷轰,’
雷老大端起香茗冷冷的瞥了眼黄狼,黄狼急忙叩首恭敬的退了出去。
“哼哼,一个从七品的小官儿而已,有沈清直撑腰又如何,沈括不能在这里一辈子,到时候,哼哼,”
雷老大一饮而尽。
第二天晨时初,秦延就起了,他刚一有点动静,外间的有个女声问道,
“官人是要起了吗,”
秦延这才想起来现在他的卧房里还有个人了,唐丫。
昨个,唐丫主动找他要做他的丫鬟,秦延晓得唐丫的心事,她不想无所事事,总想着做点事儿,这样心安理得的可以和弟弟在家中呆下去,否则心里总是惶惶不安的,这是那花告诉他的。
秦延没有应允,他不习惯室内还有个人,无关其他,只是因为这个私密空间他不想有人破坏。
但是唐丫简直是锲而不舍,总是跟在他的身后,最后缠的秦延没法,终于允了。
于是早上他有了一个丫鬟侍候。
“嗯,起了,”
秦延道。
外面窸窸窣窣的,唐丫在穿着衣物。
秦延在内间也自顾自的穿衣,不一会自己穿衣完毕。
房门一响,有些睡眼惺忪的唐丫走了进来,看到秦延穿好了衣物不禁一怔,
“官人,您怎么不等奴婢给您穿衣呢,”
‘不用,某都是自己穿衣的,没那么多的规矩,’
秦延一摆手,让人侍候穿衣,他还没养成那样的习惯,别扭,
“丫头,去给某烧水去吧,”
唐丫应了声急忙出去了。
秦延来到了中院,只见刘三和周四也闻声起来了,两个货抹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秦延没管他们,自己在院中开始连续的波比跳,他接连的动作晃花了两个货的眼睛,这两人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家的老爷一通的上窜下跳,这是什么。
院中点火烧水的唐丫也吃惊不小,她不断的回头看着,黑白的分明的眸子里写满了吃惊。
秦延没管他们,只是自己一气做了两百个波比跳,此时他汗流夹背,脸上汗气蒸腾。
秦延停了下来,看向刘三和周四,
“能做吗,”
‘能啊,’
两人一脸懵逼的看着秦延,不过这个何用呢。
‘那就先做五十个,’
秦延边说边接过唐丫递过来的帕子擦汗。
“哦,”
刘三、周四立即有样学样的做了起来。
只是二十余下,两人就气喘如牛,手臂支撑不来身体,从地上已然弹不起来,
“怎样,还能做几个,”
秦延调侃道。
一旁的唐丫这才晓得原来公子能做那般多有多厉害,两人颤颤巍巍勉强跳起,然后龇牙咧嘴的俯身的模样,让唐丫捂嘴偷笑。
两人最后十来个是使出吃奶的气力做出来的,做完后两人跌坐在方砖的地上大口喘息的,感觉身上的物件好像都不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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