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众卿,接到捷报,朕,朕就没有睡着,’
赵頊笑着用他还完好的右手点指了众人,
‘当日秦延统兵救援延州,你等都言此战必败,政事堂不断催促河东路和环庆路援军疾进增援延州,防止鄜延路战事糜烂不堪,如今怎么样,你,你等,不看好的秦延三战三捷尽灭西贼骑军,将西贼大军驱离鄜延路,收复了金明寨、顺宁寨,更是阵斩叶悖麻这个西贼悍将,呵呵,如,如今你等有何话说,’
赵頊的眸子发亮环视众人,他解气啊,只要涉及战事朝内悲声一片,每每让人丧气,如今呢,秦延一再在不看好之下大胜,大大的为他挣足了面子,他心里爽极了。
“陛下目光如炬,圣明烛照,我等敬服,”
蔡确立即拱手媚笑道。
众臣纷纷附和,一时间殿内逢迎声一片。
赵頊是笑逐颜开。
“李卿,你找了个好女婿啊,”
赵頊看向李清臣。
“秦延入仕来,永乐破西贼二十万,米脂推行吉贝,献上吉贝甲,此番阵斩西贼大将,三战三捷,此我大宋数十年来唯有之大捷,”
李清臣今日画风突变,对自家贤婿大肆夸赞,其他的朝臣都是面面相觑,好像李清臣平日里不是这般人吧,自谦的很,今日这是怎的了。
他的这番说辞让赵佣听的激动非常,紧紧的盯着李清臣若有所思,
“然,没有陛下慧眼识人,知人善任,秦延必是一事无成,因此秦延之功业无双,全赖陛下英明,没有陛下一再擢拔,所谓功业必然无踪,”
李清臣拜倒于地,
‘因此臣下代小婿拜谢陛下知遇之恩,’
此言一出,所有朝臣都是急忙随着李清臣施礼,口称陛下慧眼识人,心里却是腹诽这个浓眉大眼的李清臣也有今日这个献媚的时候啊,好你个李清臣。
“哈哈哈,”
赵頊大笑不止,这是他数月来最畅快的一天了,是啊,没有他的力排众议,一力擢拔,哪里有秦延的一再大捷呢。
‘李卿请起,哈哈,’
赵頊笑着欣赏了下面众臣的表情,
“嗯,你,你等还有谁言朕待秦延过厚,还,还有谁,”
赵頊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闭嘴,是,攻讦主战派是必须的,但是近日就算了,这时候如果一味攻讦,就连他们自己人也觉得太过了,简直形同丑类,没那么做的。
“陛下,虽然此番大胜,但是鄜延路折损了近万的军卒还有数万百姓嗷嗷待哺,唉,战事拖宕开来,我大宋也损失极大,只是恩赏、救助、抚恤,就不知道多少银钱,因此臣下以为还是和议为先,”
御史中丞刘挚拱手道。
“你意西贼入寇都是朕之过失了,”
赵頊脸色一沉斜睨着刘挚,心中怒极,某些人见不得他畅快一些。
‘臣下怎敢,臣下以为还是少些战事,合议为主,休养生息为上,’
刘挚急忙道。
“御史中丞此言大谬,此番合议刚刚签署西贼就偷袭鄜延路,和西贼订立和议就是与虎谋皮,实不足信,”
章惇立即驳斥道,
‘此番西贼毫无信义偷袭鄜延路就是对我大宋的羞辱,何谈什么和议,’
刘挚不敢对上赵頊,怼上章惇毫无压力,
“某也不愿和议,然则哪里来的银钱支撑战事不熄,章学士可有教我,”
“好了,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朕不想听这些,”
赵頊脸一沉,喝止两人。
两人相互怒视一眼退后。
‘今日众卿议一议鄜延路善后,还有一众功臣封赏,再就是,嗯,范纯仁的处置不当,被西贼偷袭得手,该当如何处置,’
赵頊环视众人道。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崇政殿里吵翻了天,阵亡伤残军卒多少抚恤,什么时限支付,接济灾民多少钱粮,被焚毁的顺宁寨、金明寨,划拨多少钱粮重建。
关键是秦延的封赏还有范纯仁的惩处,都是众臣交锋的重点。
赵頊坚持了一个多时辰再也坚持不住了,
“今日抚恤已定,众臣三日内将范纯仁的惩处议一下,然后上书政事堂,再由各位相公和陛下商议,”
最后刘维简代赵頊发声,总算结束了这场乱糟糟的朝议。
延州北门大开,无数百姓沿着官道摆开向北翘首以望,都是自发迎候绥德援军的,今日是绥德军从顺宁寨凯旋而归的日子。
这些百姓出迎是自发的,没有秦延所部奋勇冲杀,怕是延州还在西贼大军的围困中瑟瑟发抖吧。
城门外一里鄜延路径路安抚使、都总管,都副总管的旗号飘扬,范纯仁、景思谊、李稷等人等候着。
范纯仁一身官袍,气色如常,虽然很多百姓那里飘来不善的目光,丝毫没有打扰范公的好心情,此时他笑眯眯的和李稷说着什么。
北方尘烟大起,马蹄踏地的轰鸣声远远传来。
烟尘中兵甲闪闪,一支排列的极为齐整的骑军高举战旗狂飙而来。
一时间原野里都是战马疾驰的轰鸣声,绥德军给了延州军民一个大大的惊喜,盔甲闪亮、军容鼎盛。
绥德军带来的不是恐慌,而是让延州百姓欢呼雀跃起来,这样的精锐才符合他们心中对胜利之师的念想,果然是解救他们危难的铁骑。
当先一杆秦字战旗下,一身明光铠的秦延在一众护卫下飞驰而来。
离着范纯仁等人还有几十步,秦延勒住战马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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