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要走了吗，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墨书先前说了要离开的话，如今想到了过往的那些事情，一时间忘了继续走，就在离苏慕仲几步之遥的地方站住。
”这就去这就去，方才想到了些事情，不小心走神了。”
匆匆带了霜华离开前院，墨书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让自家公子知道自己方才想的是什么，恐怕又要不高兴了，他行事虽说不避讳，可却不喜欢旁人提起，尤其是身边人议论。
天气渐暖，厚重的衣裳渐渐都压到了箱子底下，只是晨起时有些冷。
老大夫刚出诊完，背着药箱脚步匆匆的往家中赶，今儿自家小孙女儿生辰，原本说好要在家里陪她一整天的，只是求医的人来的着急，说是找不着别的大夫了，自己只好背着药箱出诊。
“喝！这是怎么回事？”
前方屋檐下的阴影处倒着一个人，看那样子并不像是无处可去露宿街头的乞丐，反倒是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医者仁心，虽然着急得很，老大夫却还是没想着不管不顾，只好叹了一口气，快步走了过去。
“也是你今天运气好，若是遇到了旁人的话……怎么烧的这样厉害？呼吸也有些问题，这……”
细细诊断了一番，老大夫神情忽然变了，惊恐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怎么可能，如今这才刚过了冬，按理来说应当不可能有这样的疫病，这可怎么是好，也不知这人是从哪里来的。”
稍有些犹豫，然而最终老大夫还是决定先将人带回去，既然自己遇上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就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幸而地上的人身形瘦小，否则上了年纪的大夫恐怕还不能轻易就将人带回医馆。
“唉，又要回去晚了，囡囡又要念叨老头子我了，罢了罢了，等着人醒来之后先好好问问，看他是从哪里来的。”
空旷的街道上，老大夫费力的搀扶着瘦小的身影，自言自语地念叨着。
医馆大门已经落了锁，打下手的小童早早就离开了，老大夫将自己扶着的人先放在地上，开了门之后才又将他重新扶起来。
将人安置在院子里面一间闲置的房间里，老大夫来到药柜前抓了两副药材放在火上煎着，从另一边的柜子里取出备用的衣裳，将自己身上这身衣裳换下来放到了角落里。
屋子里很快就满是药香，然而就在这时医馆的门再次被推开。
“爷爷，不是说好了看完那个病人就回来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一个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小姑娘跑进来，随后跟着一个妇人，“公公，阿莲吵着闹着要来找您，我这也是实在劝不住了，才把她带过来的。”
“这不是在路上又看见了一个病人，原本是想着给他熬一副药了就回去的，你们娘俩先回去吧，这药也快好了，安置好了病人我就回去，总不能把人扔在这里不管。”
妇人看了看正在冒着热气的药，往过走了走，“公公，您到后面去照看病人，我给看着药吧。”
“不用不用，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得来的，你赶紧带囡囡回去。”
医馆里刚有那个人走过，消毒的药还没熬好，现在让这两个人待在这里，老大夫当然不可能同意。
自家公公脾气一直很好，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也从来没有有用这种语气说过话，现在怎么会这样？
妇人眼中有些许疑惑，最后却又只能归于是公公不想让人觉得他年纪大了，于是摸了摸女儿的头，“阿莲，爷爷马上就可以回去了，咱们先回去把碗筷摆好，这样等爷爷回来之后就可以直接吃饭了，好不好？”
小女孩儿点了点头答应了，四处乱看的眼睛却注意到了堆在角落的衣服，只是想起来刚才爷爷说还有事情，就没有说话，只是趁着老大夫转身的时候将地上那一堆衣服都抱进了怀里。
街道两旁房屋里面的灯火都亮了，小女孩儿扎起来的头发随着她蹦蹦跳跳的动作而上下起伏，忽然，小女孩儿回头摇了摇手里的衣服，“娘，爷爷换下来的衣服在地上放着呢，咱们回去先帮他把衣服洗了吧。”
“好，阿莲看得真仔细，娘亲都没有发现地上还放了衣服。”
妇人说着，从小女孩手里把衣服接了过来，只是入手以后觉得有些不对劲，将衣服凑近鼻子闻了闻，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回事，这衣服上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分明是出门的时候刚换的，难道是从今天的病人身上沾的？”
“娘，你说什么呢？”
小女孩已经蹦蹦跳跳的走远了，对妇人的话听的并不真切，便问了出来。
“哦，没事，先回去吧。”
处理完手上所有事情的老大夫再出来时发现角落里的衣服不见了，只是刚才要忙活的事情实在太多，他还以为是自己记岔了，也就没有太过在意，锁了门，往家里走去。
天边有了亮光，笼罩到的地方越来越大，睡梦中的小姑娘好像有些不舒服的样子，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挠了挠，嘟囔了两句什么之后又睡了过去。
“阿莲，阿莲？”
早已到了该起床的时候，小姑娘还是沉沉的睡着，妇人有些不放心，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进来查看，却见小姑娘双颊泛红，迷迷糊糊的已经叫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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