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和握着淋浴喷头的手顿了顿,关了水,看向门口,问:“你刚才说话了吗?”
任崇学知道他在装傻,往前走了几步。
“啊,对了!”陆长和转身面对着他,也不管此刻的裸露和毫无遮挡的躯体暴露无遗,身上还沾着淋水后的水珠,由着地心引力往下落。任崇学很喜欢这具身体,尤其还留着自己刻意吮出的痕迹。
“帮我给小李发条短信,让她过来一趟。”陆长和朝他抬抬下巴,“用你的手机。”
任崇学知道小李是王少昕的人,从兜里掏出手机,冷着脸依他所言发了短信。将手机塞回兜里后,他问:“你怎么不自己发?”
陆长和冲洗掉了汗液,便走出淋浴间拾了浴巾裹在身上,说:“我的肠胃炎一向很严重,会卧床不起。你来发显得更真诚一点。”
任崇学挑挑眉:“你真正想通知的人不是小李吧?她是王少昕的人,所以你?”
陆长和接上他的话:“就是为了让他知道。但是他一向不允许我吃止痛药。”他擦干了身体,从任崇学身边走过。
任崇学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皱着眉,表情阴沉:“那我呢?”
他发现周逸林表情冷淡,只是随口一问的态度:“你什么?”
任崇学不说话,却始终抓着他的手臂不放,眼神也紧盯着他的面孔,陆长和被看得愈发烦躁。
“我们昨晚……”对峙许久,他才出声。
陆长和定定地看着他,待发现了他脸上十足十的认真后,方皱起眉:“我很久没见到他了。”
而后,雷蒙德的倒抽气声充斥了陆长和的大脑,差点打乱他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绪。
“闭麦。”他呵斥。雷蒙德放下了点击小喇叭的鼠标左键。
任崇学站直身,走近陆长和,敛了脸上所有的表情,却忘了松手。陆长和隐隐瞧见他的面颊鼓动,是咬紧了后槽牙。
“是了,我怎么忘了?”任崇学笑,“你一向对喜欢的人珍之重之,又怎么会做出这么放浪的行为?”周逸林追求王少昕的情景,自己怎么可能会忘记?
他们二人明明都对对方爱在心口难开,偏偏做出放浪形骸的样子装作毫不在意,自己一个局外人反倒被逗笑了。等到二人确认关系后,任崇学才发现自己的心意。他被周逸林驯养成了巴甫洛夫的狗,听到他的声音便惯性地追寻他的身影、感知到他的呼唤便顺从地遵令。可他不再是需要自己贴身保护的大明星,他成了王少昕座下的一条狗。
周逸林年少的时候犯过错,张扬恣意,想到什么便去做什么,因着那张脸也少有人说不。但他曾喜欢上一个人,自然而然流露出了强势的一面,甚至用上了低劣的手段:贬低对方、让对方除了自己无路可选。喜欢的人被惹哭了,周逸林幡然醒悟,自此之后在珍视的人面前都放低了姿态。
周逸林对自己的告诫却被王少昕用得顺溜。王少昕成了二者关系中的捕食者。
周逸林一旦对他人有善意之举,王少昕就会发出警告,甚至是满含恶意的“逆耳忠言”。在发生过惹哭喜欢的人一事后,他就对人际关系不够自信,只当把整颗心献出来就可以换来同等的感情,却忽视了奉献对象。
他蜷缩在王少昕“你只有我”的四字咒语下,迷失了自我,却愈发地痴迷于王少昕的伟岸。
任崇学也曾问过他:“这样是不是太卑微了点?”
周逸林只淡笑以对:“对他,值得。”
他的转变骗不过千千万万双紧盯着他的狼眼,而他的情人花钱买断了所有通稿。因为他的情人有个更为在意的心上人。
任崇学得到这个圈内流传的小道消息时,急报给周逸林,得到了他的刻意疏远和一句质问。他说:“与你无关吧?”他对无关紧要的人才会展现冷漠,对爱人哪会说一句重话?
第二天他就听说周王二人打了一架,两败俱伤。
直到后来周逸林下套与王少昕结了婚,任崇学都看在眼里,但他没有制止,只是收拾好了自己的心离开了。现在他要为自己的逃避付出代价了。
这些事情陆长和都不会知道。
陆长和听到任崇学的暗讽,面上不显,只冷冷一瞥。他有些错愕,问雷蒙德:“我有些不明白,周逸林的记忆真的是完整的吗?”他看全了周逸林的记忆,但是和任崇学嘴里说的这句话可差了太多。
“是完整的。”
他更疑惑了,换了个问法:“是周逸林主观的记忆,还是客观印象?”
“主观记忆。虽然周逸林是数据,但芯片嵌于大脑,而非眼球。记录的内容是大脑的主观反应,而非将眼球充当摄影机的客观记录。”雷蒙德还附上了解说,“这样可以进行更好的内存管理,也更真实。”虚拟位面对记忆的存储遵守人类的记忆曲线规律,筛选有用的内容,删去不必要的细节。
陆长和皱着眉:“也就是说……如果周逸林有刻意想忘记的东西,那些东西就不会继承给我?”
“可以这么理解。”
陆长和叹气。他太难了,不仅要攻略任视帝,还要玩解密游戏,甚至还要甩掉粘在周逸林屁股后面的王姓牛皮糖。
记忆是会被美化的,周逸林只记得他对王少昕的坏,却不记得王少昕缘何待他不好,也不记得俩人每一次动手的缘由。陆长和突然想到一事:“对了,周逸林之前突然回家一周,却在临走前才约了王老板见面,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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