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君慕白踏着夜色回家的时候,偌大的宅子居然灯火通明。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她偷跑出来的事被君老爷发现了。
但君慕白却并不觉得有多紧张。
她向来不喜欢世俗的束缚,所以也从不觉得自己经常缠着一个戏子有什么不妥,在这一点上,君老爷也管不了她。
她推开门,果然看到了正木着脸坐在客厅里的一家人。
君夫人,君老爷,包括管家都被叫在这里。
君慕白丝毫不觉愧疚,笑着迎上去。
“怎么,大家这么晚还没睡,就是为了等我吗?”
“你还好意思说!”
君家老爷深锁眉头,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敲地,发出“磅磅”的声音,看起来随时会冲上来打人一般。
“我怎么了?”
君慕白把这个问题抛了回去。
“大半夜跑出去和野男人厮混,你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吗!”
……野男人?
君慕白嘴角的笑容未变,但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眼中倏然闪过一丝暗芒。
“倒真是一点都不觉得。”
她回答。
“你!逆子!”
君老爷气的举起拐杖,却被身后的管家死死拦住。
老管家在君家已有二十余载,早已如同亲人一般,自然舍不得看着小姐被打,扭头对着君慕白喊道:
“小姐,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快和老爷道歉!”
君慕白慢慢走到君老爷面前。
她凝视着面前已显老态的男人,忽然屈膝跪下。
“你这是……”
君夫人也吃了一惊,想来扶她,却被轻轻推开。
“父亲息怒。这件事,请由孩儿自己做主。”
气氛在一瞬间凝固,粘稠的扯紧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君老爷沉默许久。
许久,他叹了口气,似是妥协。
“我管不了你。但,不可有名分。”
君慕白笑了。
“名分是什么?我不在意,他也不会在意的。”
……
几日后。
刚唱完一场戏的苏茗回到后台。
即使是在犹带寒意的初春,裹着这么厚重的戏服还是十分难受,尽管时间不长,他还是出了一身汗。
正准备收拾收拾卸妆,好好地去泡个热水澡时,一个小厮突然撩开帘子进来了。
“华夕先生,您先别卸妆,班长(注:戏班子的头子)让我来捎句话,有一位贵客指名要听您的戏,请您再去多唱一场。”
哦凑,好烦啊。
工资这么低,还动不动就加班,我要辞职!
“哪场?”
苏茗漫不经心拿起眉笔补了补妆,语气已是掩藏不住的慵懒。
“长生殿,第二十五出。”
“居然有人喜欢听这场。”
苏茗挑了挑眉,站起身,整整衣襟。
“走吧。”
长生殿二十五出,名为埋玉。
正有香消玉殒之意。
的确,这也是杨玉环客死马嵬坡之幕。
丝竹声响起,纤巧的戏子裹着红衣出场,踏着满地的繁花,演绎的是别人的故事,流的却是自己的泪。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哀切的奏乐响起,杨玉环跪在一株梨树下,仰天长叹:“罢、罢,这一株梨树,是我杨玉环结果之处了。臣妾杨玉环,叩谢圣恩。从今以后,便再不得相见了。”
红绣鞋也作唱;“当年貌比桃花,桃花;今朝命绝梨花,梨花。”
梨花……
还有一个月,梨花就要盛开了啊……到时候再唱这幕戏,应该就更应景了。
不过这句话确实是想的早了点。
这一个月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一出结束后,苏茗回到台后,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他慢悠悠的脱下戏服,摘掉戏冠,取来卸妆水卸妆。
随着厚厚的油彩除下,戏子也变回了自己。
苏茗看着镜中的自己,发起呆来。
当然,他并不是在自恋,只是在思考,为什么君慕白这么多天都没来。
“不会是让她的老爹扣下了吧……好无聊……”
突然,帘子被挑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苏茗只是余光瞟了一眼,看到进来的是个男人,以为是打扫的小厮,也就没有在意。
但是很快,他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气。
是醉酒的客人?
他刚准备起身询问,一个壮实的身躯突然压了上来,把他压在梳妆台上,动弹不得。
啊喂!非礼啊!
苏茗恼怒的抬头,却正好对上了一双醉醺醺的眼睛。
“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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