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沈竞热饭菜的工夫，程越在屋里四处转了转。
沈竞家是独栋小别墅，一共两层，近几年大概是重新翻新过，因为刚才进门前他看到隔壁几栋房子墙皮都有脱落的迹象，但沈竞家里的壁纸都是崭新的。
一楼房屋外边是个小院子和车库，院里种着一棵桑树，不过这个季节桑树叶子都已经脱落，剩下光秃秃的枝干，枝干一直延伸到二楼的阳台，感觉顺着桑树就能直接爬上二楼。
一楼是厨房，餐厅，还有巨大的会客厅，其中一间房门关着，门口有拖鞋，大概是沈竞爸妈的卧室，他没有进去。
二楼是浴室，书房，两间大卧室，还有一间杂物室。
沈竞的房间很好认，床头的书桌上堆满了学习资料，话剧剧本，边上有台式电脑，还有一玻璃柜稀奇古怪的物件，小到袖口，手链，戒指，大到衣服，背包，毛绒玩具，看起来都是粉丝送的，有些东西边上还别着相应赠送人的贺卡。
自己之前送给沈竞的那款手表虽然有些旧了，表带面上也有了折痕，但还是被擦拭得干干净净，摆在玻璃台面的第一层最中央。
玻璃柜底下是个没有上锁的抽屉，拉开之后是满满的贺卡和信件，他粗略扫了一眼，基本上都是拆开过的。
程越感到相当震惊，他一直以为沈竞从来不会在意这些小东西，因为他平常甚至都不关注自己的粉丝数有没有变化，但居然会把历年来收到的小礼物都分门别类收藏起来。
沈竞就是这样一个人，不靠近就看不太清的一个人。
看似对谁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他又很细心，内心深处永远都会为对方设想考虑。
对于喜欢的东西也不怎么会表达，所以做的就比说的多。
他都能想象得出沈竞在阅读这些表达喜爱和鼓励的信件时，脸上浮现出来的笑意，一定很可爱，肯定还会害羞。
每样小礼物上基本都贴上了收到时间和场合的标签，有些日期还是去年的。
难怪他之前总看见肖励在工作室里打包礼物，原来是寄回老家，他还以为是拿去捐掉或是送掉呢。
“看什么呢？”沈竞笑着走了进来。
程越正把玩一个一捏就可以发出声音的小挂件，扭过头问：“你这么多年收到的礼物都存着啊？”
“也有不小心弄丢的，”沈竞反手一指，“那边杂物间里还有不少年前刚打包寄回来的，我爸妈估计太忙，没工夫帮我收拾。”
“我都扔家里的杂货间里没管过，跟你一比，我好对不起她们的心意，我准备回家拆了重新理一理，也搞个大一点儿的货架，把东西收起来。”程越说。
“那你得请人帮你一起拆了，这么多年的礼物，估计一两天都拆不完吧。”沈竞笑笑说。
“我基本上都拆开看过了，就是没时间理出来而已，得找人帮忙理一下。”程越说。
沈竞拍了拍柜子里的大玩偶，“我还记得送我这个玩偶的粉丝，是个小姑娘，戴副眼镜，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那时候我跟《弱冠之年》的剧组出去宣传，在K市，这是我人生当中收到的第一份粉丝礼物，我接过玩偶的时候能感觉到她的手是发抖的，她的声音也有些发颤，说了一句特别简单的话，‘我超喜欢你，你要加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用言语表达，好像就在那一瞬间，忽然意识到，啊，原来有人这么喜欢我啊……”
程越捏了捏玩偶的狗耳朵，他看见沈竞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不自觉地向上瞟，脑海里一定是浮现出了当年的画面。
“我对她的印象还挺深的，但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那个粉丝了，不知道她的微博也看不到任何动态，不知道她是否还喜欢我，还关注我，我陷入低潮期的时候，就想着，她一定是不喜欢我了吧，因为我让她失望了，我那么多年都没有像样的新作品出来，这个圈子里又有那么多出类拔萃的艺人，她一定喜欢上别人了，去跟别的偶像说，‘我喜欢你，你要加油哦’，有一阵子我真的觉得自己特别失败，辜负了所有人的期待，直到……”沈竞用力地揉捏着小狗玩偶的脸颊，欲言又止。
程越抬眸看他，“直到什么啊？”
沈竞对上回那事儿心有余悸，提前打起了预防针，“我说了你别吃醋啊。”
“那……要看什么程度了，”程越拧了拧眉毛，“你还有别的白月光？”
“什么是白月光？”沈竞问。
程越一拍手，“没事儿你说吧，我尽量稳住。”
“你别尽量啊，你得必须。”沈竞被他的醋劲弄得都有点儿害怕了。
程越仰着脑袋笑了出来，“成吧，你说吧，我保证不乱吃醋，咱们摆事实讲道理，那会我还没有遇见你，你怎么样都行。”
“我也没怎么样，就是跟一个粉丝比较要好，经常聊聊理想聊聊未来，像老朋友一样，没搞暧昧。”
沈竞时刻关注着程越的小表情，确认他没有不高兴才敢继续说下去，“你也知道的啊，心若无栖嘛，他跟我聊了好多年了，虽然他的微博信息显示的是个男的，最近的微博动态画风也不那么仙气儿了，但可能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太强烈了，我老觉得她是个女的。”
在“心若无栖”这几个字眼蹦出来的时候，程越就已经很想笑了，听完以后直接笑得蹲到了地上，“那你把他约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他是男是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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