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有半分钟。”
鲁墟在冰墙里愤怒地吼道,“晏久,你我无冤无仇,为何害我!”
“我想杀就杀,还用得着理由么”晏久变回三尾黑猫形态,抖抖耳朵,晃得金铃叮叮响,悠闲地提醒道,“这可不怪我,但凡你们在此前把话都说完,现在也不会有遗憾。”
白鹊泪眼模糊,茫然地抬起头,听到冰墙那端鲁墟似乎放弃了抵抗。
片刻,里头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冰墙还在缓慢地推进,发出轰隆巨响,他的声音掺杂其中,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真是好笑啊,没想到我还是要死在这里。”鲁墟轻声笑了笑,绝望道,“白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当真那么狠,把我丢开四十年吗?”
白鹊用了所有妖力,砸在墙面上震得整个冰渊都抖动起来,冰川碎裂,神像的冰墙依旧坚固。
“我其实,我根本狠不下心,你不在的四十年我一直都找人悄悄打听你的消息,生怕你又出事,我是真的怕了!”他语无伦次,表情既痛苦,又绝望,努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眼泪却不受控地流了下来。
“你不要……鲁墟你撑住好吗,再撑一会儿,我一定能把你带出来。”
白鹊狠狠地一抹眼睛,运转全身的妖力积蓄起来,准备以炸碎妖魂为代价,把冰墙破开。
冰墙里面,鲁墟已经无法呼吸,艰难地捶打着墙壁,闻言却虚弱地笑了一声,在生命的尽头已然释怀。
他的话语碎成好几瓣,似轻松地问,“如果我能,活着,出去,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白鹊拼命点头,周身风雪因妖力暴涨而旋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猛烈,他哽咽道,“你出来,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了!”
坐在神像头顶的晏久抖了抖耳朵,一转身变回人形,满意道,“差不多了。”说着,便袭身下去,手心淬集妖力,一巴掌拍在白鹊背后,制止他要鱼死网破的举动。
随后抬手停了幻境,周围的一切顿时静止,时间仿佛凝滞了,就连飞在半空中的雪花也粘在空间之中。
几乎同时,晏岁感觉到自己能动了,身体也不再是透明不可视的状态,赶紧跳下神像,紧张地跑到冰墙跟前,“阿久,你没把鲁掌门怎么着吧?”
“他没事,我就吓一吓他们而已。”
晏久笑了笑,打了个响指,周围的景色迅速褪去。
四人肩头都还落着皑皑雪花,人却已经回到温暖的客栈房间里,被炉中的炭火一烤,很快就化为雪水,弄湿了肩头。
鲁墟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双手高举着,对忽然发生的异变感到茫然,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咦,我还活着?”
“没错,我捏得比较用心,所以你们都当真了。”晏久神情淡淡地,转过身,对白鹊道,“很抱歉,幻境无法长时间叠加进现实,我没有办法治好你的眼睛。”
白鹊脸上依旧蒙着那条厚厚的黑色布带,泪水浸湿了布带,从眼睛与布带间的缝隙淌出来,泪痕清晰明显。
他许久才又适应了眼前虚无的状态,布带下的神情很是茫然,喃喃道,“是……幻境?”
所以鲁墟没事?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鲁墟很快就滚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激动地问,“白鹊,你说的是真的吗?”
白鹊静默了一会儿,终究没有挣开他的手,轻轻叹了口气,笑了笑,“事既已至此,我亦无法回头了。今后要往何处,我都随你便是。”
鲁墟抱住他,哭得很狼狈,呜呜哇哇也不知在嚎着些什么,晏岁偷偷听了一耳朵,觉得他大抵是在委屈那无法相见的四十年。
这两人被吓了好一跳,总算是能把真心话倾诉出来,现在需要一点点单独相处的空间。
晏岁于是逮了猫,悄悄溜出房间,把门带上,不再打扰他们。
.
溜出房间,他就开始收拾自家的猫。
晏久坐在楼梯上,借着台阶之间的高低差与他平视着,晃了晃尾巴,笑嘻嘻道,“这不是挺好嘛,我帮岁岁完成了求助,鲁掌门追到了他要追的人,两全其美。”
“要帮忙也不能玩这么危险的游戏?幻境虽然是假的,发生在里面的事情可都是真的,别想糊弄我。”
晏岁揪了揪他的猫耳朵,“万一白鹊说得不合你的意,把鲁墟整死了怎么办?太乱来了。”
“怎么会嘛,你这是对我业务能力的质疑。”晏久笑了笑,半是认真道,“我读过他们心里的想法了,心底有些感情是不会骗人的,白鹊只是需要有个契机逼他一把而已。”
“站得越高就越不敢出手博弈,到头来只会落得一场空。现在这样不是也挺好么?至少他能看清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了。”
晏久往下蹭了两级台阶,借着高度差把头埋在晏岁的肚子上蹭了蹭,耳朵压低了,“你做完求助了,要陪我玩!”
“好好好,陪你,但我们还没完事儿呢。”晏岁捏捏他的脸,满心溺爱泛滥,趁着没人注意,弯腰在他颊侧亲了一口。
“隔壁那里还有三个说不清的,你忘记啦?”
转去隔壁的房间,就看到李星河站在中间,一边坐着白圩,一边是白圻和白荀。
见他进来,李星河就不耐道,“岁岁儿,你这当的是判官还是红娘?我怎么感觉这两个月净掺和别人家的感□□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