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见虚清殿正门前聚起一层浓重的黑雾,未见实形,然而竟有一重结界把所有人都困在周身三尺之内,相互之间无法触碰。
有人拍着结界的透明墙,大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道盟呢?道盟的人在哪里!”
“谁来给个准话啊!”
清孟皱起眉,抬手招来司礼长老,“怎么回事?”
“方才突然产生的幻境,幻境中心是判官所在坐席,目前尚未发现妖族的痕迹,瞧着倒像有人作祟。”
司礼长老拱手,眉心紧紧拧在了一起,“不知是冲着道盟,还是椿湫山庄而来。”
清孟注视着前方那团浓重的黑雾,略一思索,道:“或者是冲着判官。吩咐本门的门生,将九峰山所有锁妖法阵都打开,让风玄长老带人速速击碎幻境。”
“助他扫清障碍便可,剩下的事,就交给判官自己处理。”
司礼长老一愣,抬起头,有些不解。
“盟主,这……?”
清孟淡淡扫了他一眼:“那幕后之人必是不方便露面,既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找判官,定是要在众门派面前诉说冤屈,道盟贸然接手只会引人生疑。”
“今日是某登位之日,某不想再生事端。”
司礼长老是明白人,立刻懂了,又是一礼,“判官与道盟毫无瓜葛,若判官有需要,道盟定会倾力相助。”
清孟点点头,解下腰间佩剑递给他,“去吧,先想办法把其他人放出来,再想办法找出幕后之人。”
.
另一边,晏岁已经知道自己是在一个幻境之中。
就在景象发生扭曲的前一刻,晏久已察觉,手指捏出两枚金光铜钱一甩,只听砰砰两声,周围黑雾像是被击碎一般出现了两条裂痕,有淡淡光影照射进来。
晏久冷哼一声,眯起了眼,“在我面前玩幻境?”
有点意思。
但不得不说这个幻境做得不错,他居然看不出幕后做幻境的人是谁。
坏久抱住晏岁的腿拼命往后拉:“美人儿快跑,这个人孤打不过!”
“……先看看那人要做什么,说不定会与白色斗篷有关。”
晏岁定了定神,摸摸坏久的脑袋,安抚道:“没关系,我会保护你。”
如果设局的人就是白色斗篷,那这个局自己不钻也得钻。
白色斗篷的目的就是五行咒,然而已经到手的土金二咒有两大门派共同盯着,目标太明显,反倒是一直捆在魅妖身上的八燔咒更容易下手。
解决一只妖,总比正面与两个门派对抗来得好。
晏岁一挥银丝,击碎眼前的妖瘴,走入幻境之中。
晏久紧随其后,坏久踌躇片刻,亦骂骂咧咧地跟了上去,“说了别去就硬要去,你若遇到危险,孤可不管你!”
一条充满浓雾的笔直石板路一直通向前方,空气里的水汽很足,石板覆满青苔,鞋面踏上去时,水洼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三人沿路往前走,走到尽头,是一株巨大的槐树。
浓雾笼罩,周围建筑都是灰蒙蒙的木瓦古屋,看起来不像是现在的景象。槐树屹立在古镇的十字路口,树枝系着无数陈旧的红带,在阴风中飒飒漂浮,一位妇人身着红喜服,正坐在树下。
“……你来了。”那张红盖头下,嘴角咧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冲晏岁打了声招呼。
晏岁来到她的跟前站定,金光闪过,他身后出现一只巨大的八尾黑猫和一只小猫,皆隐于浓雾之中,两双发亮的猫瞳盯紧妇人。
双方一处即发。
晏岁不打马虎眼,直截道:“妖主大巫,将我拉入幻境中,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大巫咯咯地笑起来,声音像被夹碎的核桃。
“自然是有了不得的冤屈,才需要借助判官的力量伸冤。”
“方才给大人的绢绸便是线索,还请大人顺着追查下去,找到杀我之人,助我重入轮回,妖魂安息。”
“冰渊即是我葬身之处,那里有判官大人要找的答案,也有……判官大人一直觅而不得的某件东西。”
大巫的身影渐渐模糊不清,连声音也撕裂成两个人声,不男不女,不阴不阳,“这是请大人办事的定金……大人帮我查清后还有酬谢……”
“但若拒而不从……老身会化为厄诅纠缠,你将永无安宁、哈哈哈,哈哈……”
晏久勃然大怒,利爪带着凌厉妖风袭来,猛一抓,大巫的身影竟似水墨般卷起云漩,顷刻就糊作一团。
而后,幻境坍塌,刺眼光芒骤然照射进来。
“晏岁!没事吧?!”
鲁墟用佩剑击碎二人之间的屏障,赶紧跑过来,发现晏岁倒在地上,整个人印堂黑得可怕,手里还攥着一块经年陈污的碎布。
他带着的两只猫也晕乎乎的,像喝醉了一般。
道派出的人已经把结界尽数打开,又撤了祥云,这下各门派之间毫无阻隔,彼此之间能看得一清二楚,不禁面面相觑。
没有人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判官又是怎么遇袭了。
正当众人发愣时,天空上突然出现一个墨黑的云漩,浓重得像是要把人吞掉。
里头现出一双通红的眼睛。
“不好,那妖物又来了!”
鲁墟一愣,旋即大怒,拔剑立在晏岁身前暴喝道:“好你个妖种,当着众掌门的面也敢撒野,竟是不把人族放在眼里!”
“速速受死!”
天上传来阴沉沉的笑声,那双眼睛并没有理会他,只盯紧了晏岁,嘶哑着声音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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