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然重新看了一遍手里的信寄来的地址，当她意识到她挡住了后面来信箱取信的人的路时，连忙道歉，小跑回刑侦科。
“沈方，你的信。”
“哇！我收到莉莉琦见面会的票了!”沈方大呼小叫，恨不得让每一人都分享到他的喜悦。
祁然把另外两封信分别放到木泽荇和柏珩的办公桌上。
“大家集合。”
沈方翘上天的脚重重地放下，乐颠乐颠地站好。
“明天放两天假，用半天时间体检。柏珩同志和木泽荇同志有别的任务，沈方作为临时队长要管理好队伍。”
“是。”
“他们俩怎么天天都有其他的任务。”
“颜棪。”
“是。”
“你需不需要重新背一背职业守则？”
“报告，不用....”
“工作中还是少带私人的心思。”王督察丢下话离开。
“又不在啊，总感觉队长们要升官了...”姜暄整理好手边的医学书，没有继续说的欲望，颜棪问他何出此话。
“柏队的成绩我们是有目共睹的...木副队是空降来的，学历能力都很厉害啊...”
“是吗？”颜棪慌了，嘴边的零食掉在鞋边，她想听其余人的见解，可祁然专心于搜查地图，没人给她一根定心神针。
“哎呀，我算知道谣言是可以无风起浪的了。”
“对，就是，姜暄你别瞎猜。”颜棪安心地把零食放到口中，侧身递给沈方，算是奖励。
祁然许久都没有坐过公交车了，这使得她有种贴近生活的真实感。下午十五点四十她到了沙褂村，一阵风吹过，卷起的黄沙直扑她的脸，干咳几声后，她竟觉得鼻中的空气异常清新。村落里在施工，楼前有男子戴着安全帽监工。
“请问沙褂村的学校在哪里？”
“你是外地人吗？”男人稀奇:“沿着小河走就到了。”
“谢谢啊。”
老人扛锄头，慢悠悠地走在土路上，后面跟着攥着花的孙儿。
土屋前的老人摇着蒲扇，坐在一起摆龙门阵，相谈甚欢。
两边的风景看着看着，祁然就走到了溪水的尽头。
“请问这是沙褂村的学校吗？”
如果仅从屋子的外观来看，它跟祁然一路走来看到的村民的房屋没有任何不同之处。
“是的。”女人锁好门后，等着祁然说她的目的。
“你好，是这样的。我...同事有两封信是从沙褂村的小学寄来的，我就想来了解具体情况。”
“信？你可以给我看看吗？”祁然不通顺的逻辑引起女人的怀疑。
“哦...”祁然察觉到自己话语中的冒失，转移重点:“沙褂村很贫困，对于教育这一块做得不好，我想了解后，联系当地政府做出改善。”
“是的！”女人用抓着救命稻草般的力气抓着祁然:“他们不让孩子上学，我怎么说他们都不听....”
“所以啊，我们一起努力。”
“您是老师是吗？”
“是的。”
“我同事桌上的两封信来自吴大华，汪娟两位同学，是你们学校的学生？”
“是的，是的。”女教师点头:“不过，信是我写的，他们还小不知道怎么用词好。而且当初捐助人方要求不让学生写信感谢，但我觉得....还是要写的。”
“他们是怎样的学生啊？”
“吴大华调皮但是很聪明，汪娟懂事且成绩好。”
“这和您要了解的信息有关是吗？如果需要他们具体的...”
“没事不用。”
谈了近两小时，天完全黑了的时候，祁然谢绝了女教师留客的请求。
“我一定会想办法的，您等我消息。”
祁然心情难以平复，当你爱的人有另一半时，你了解他越多，其实离他也就越远。
你知道了你爱的人多么善良美好，适用你口中所有褒义的形容词；但他的故事里另一主角也会在这故事里，无时无刻。
夜风吹祁然的发丝，她傻笑，傻笑到哭。
祁阳维正处理手上的事情，门外探出脑袋，讨好地把水杯递给祁阳维:“爸，喝水。”
“自己家，进来还跟小偷似的。”
“爸，您还在忙啊。”
“最近事多。”祁阳维爱怜道:“你好不容易有假期，去干点自己喜欢的事，围着我做什么。”
“好的。”祁然应得爽快，但还是在沙发上坐下了。
“小然，你是不是有事？”
“爸，我昨天去贫困山村，看到孩子们的上学权利被家长们剥夺，很想为他们做些什么，您可以利用关系和当地政府核实情况吗？”
“哪个贫困山村？”
“沙褂村。”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些事了？”
“嗯...就出任务时在那待过。”祁然仍旧没有要离开祁阳维房间的意思。
“小然，你还有话没说完？”
“爸爸可以把我调到沙褂村的公安部吗？我也好跟进后续的发展。”
“为什么？”祁阳维被祁然弄得越来越糊涂，他生出‘闺女的工作遇到了障碍’的念头，但又打消了，毕竟他相信祁然的自我调节能力。
“爸，您想要理由....但我就仅仅是受到触动了，没有特殊的理由。”
“小然，你昨天才到沙褂村，今天就做出决定，太草率了些，先缓缓可以吗？”
“嗯...”
祁阳维目送自家闺女的背影，人生不过如此。
前面的男人要莉莉琦画九十九颗心，沈方打开微信开始刷，刷到颜棪的消息时，又是那种“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的字句，沈方真觉得大可不必，感情的事，有一方不喜欢就结束吧。何必为了廉价的爱情而弄得心焦力悴的——“下一位先生。”
“可以给我画九十九颗心吗？”
“当然。”
沈方从会场出来时已经十点半了，热风吹得他突然不喜欢莉莉琦了，他在昏暗的光下再多看一眼莉莉琦的照片——果然人还是在温度适宜的时候看着好看。莉莉琦的照片和画的九十九颗小心心被塞到沈方的口袋里，他想回家开空调。
空调吹出的冷风让沈方心悦神怡，他掏出口袋里的莉莉琦，觉得她长得还是那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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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快乐，多戴口罩，健康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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