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手机说：“三个多小时了。”
我往边上挪了挪，问：“现在几点，你一回来就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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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了，本来是想把你叫起来的，但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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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我这边跟进，气息打在我的脸上。我僵了僵，伸手把他的脸推开。
他仰躺过去，笑着问：“你是本来就不喜欢吃肉还是我做的不好吃？”
“你做得不好吃。”我繁衍一答。
他突然翻身，两手撑住下巴，疑惑道：“不应该啊，我做肉可是一绝，你舌头有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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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吃还不让你说了。”我往他头上一拍，说：“事儿办好了？”
他抓住我的手，“凌晨三点的票，我办事儿你放心。”
我把手抽回来，把他踢下床，“我羊肉过敏、不吃内脏，狗肉闻着都想吐，你去做点儿别的吃的。”
他坐在地上，头枕在床边说：“你不早说，和着三个菜碗碗踩你雷了，我是想着给你补补的，白忙活。”
“快去。”我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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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地晃荡出去，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昏暗房间里，手边出现光亮，我拿起他的手机看，竟然没设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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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照片映入眼帘，是我。消息内容是：这么嫩你也下得了手？奔三的人了能不能现实点儿。
我的脑子里引出万千思绪，我的手不自觉地往上划，发现内容跟我确实相关。
“牛肉吃吗？”
声音响起，我应声望去，脑袋一炸，他看着我停顿在门口，手里拿着锅铲，他的手机还在我手里。
他移动到我面前，从我手里夺去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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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看见了啊？”他似乎是想笑，但这种意义而为的笑容看起来就很尴尬。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说看见了，但说没有他也不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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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喜欢你，不开玩笑。”他说。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眼神像是在给我注入某种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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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我回来时他看我的眼神和此刻很像，微笑凝固在他的脸上，眼看着就变成了恶魔般的笑容。
他俯身下来，吻上我的唇，这些动作明明在我眼里像是慢动作一样，可我却觉得没时间推开。
我的呼吸困难起来，骨头都有点发软，这种亲密接触是我从未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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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
“不！”
我不知道他是怎样离开的，脑袋因缺氧暂停了思考。
我没有权利抱有善良的愿望，我不知如何解释刚才的不拒绝，我的身体里暗藏着愚蠢而天真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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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去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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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落荒而逃，我感受到我的脸狰狞起来，摸上去才知道我是在笑，第一次这么毫无缘由、轻松自在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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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病了、傻了、疯了。
我走到厨房门口，他没有发现我在身后，锅里的油炸开来，他往里倒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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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栗。”
“啊？”他猛然转身，样子滑稽可爱。
“刚那一下我们都当作没发生成吗？”我说。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亲了就是亲了，喜欢就是喜欢，你就让我记着。”
我刚要反驳，他又说：“我知道不够好，我也不用你喜欢我，但别逼着我忘了，那是我自己赚来的，就这样也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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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没发现呢？你不一样得藏着。”
他笑着说：“我藏不住事儿，只要你不装瞎一定能看得出来。”
“我没被人喜欢过，也没喜欢过人，但你喜欢我我还挺高兴的。”我说：“但我们除了性别一样，其他的都不合适，我负担不起别人的喜欢，也不可能搭上命去爱别人。你就是不了解我，你要是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儿恶心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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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口气说完这些如释重负。
他笑了笑，转过头拿起锅铲翻腾起来，一边说：“你这张脸不适合说这些丧气话，你适合风花雪月，只要学着怎么拒绝别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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