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龙的名字在先龙君在世时就拟好的,和封尉一样,单名一个蘅字。
封蘅在白念迟怀里闹了一阵,后被她兄长一个眼神吓得直哆嗦,最后不得不改了口,哼哼唧唧地跑去抱住了封尉的大腿。
这时候白念迟才觉得舌头痛得厉害,站在一旁直抽气。
封尉俯身抱起奶娃,不咸不淡地对她说:“你们继续。”
继续个屁啊!他果然是误会她和允风了吧?白念迟瘪嘴,弓着舌头口齿不清道:“我这是工伤,允风他给我瞧瞧怎么了?”
允风双膝跪地,垂首沉默。
封尉神色冷淡,也没个正经回复,抱着娃走了。
白念迟心想:他怎么又生气了?前段时间还夸他温和了许多。
好似每每他俩待在一起,大多时候封尉要么在生气,要么就在生气的路上。
有点傲娇,又有点闷骚。白念迟又想。
她回到殿中简单处理了一下舌头上的伤口,也懒得找封尉报备什么,一个人回了白鹿镇。
有了昨日的事,余去冬应当不会把白念晚留在楼中。白念迟先是回了趟家,她妹妹正靠着床头打瞌睡,已恢复了人形,脸色虽还苍白,却比以往好上太多。
白念迟替她拉了拉被子,轻手轻脚地烧上一壶热水备着,才离开屋子,往春宵楼去。
春宵楼因为昨日之事已被官府暂时封锁了起来,余去冬不在楼中,听鹿宁说,是被官府叫去问话了。
那具枯尸,确为东街柳承靖不错,昨日已被柳家夫人认回家里去了。
她和鹿宁在春宵楼斜对面的茶楼里要了个雅间,透过窗子就能瞧见春宵楼的烫金牌匾。许是因为与春宵楼挨得近的缘故,这茶楼中也无什么客人。
“柳公子自小体弱,听说是出生时生了一场大病,落下了病根。”鹿宁说,“他们家的一个小仆儿死在沿岸,他为之不平,出府查案,昨日在春宵楼歇脚时遭了祸患。”
“死在沿岸?什么时候的事?”
“我想想……大概是前两天。”
前两天她和封尉都不在东海,回来之后也没人同她提起过这事儿,她自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
“人怎么没的?”
“具体我不清楚,刚浮上来就被官府发现拖走了。”鹿宁惆怅地望了眼春宵楼禁闭的大门,“死状挺惨的,只知道是吸干了精血。”
总不能是那仆人惹了什么人,害得前来要探个究竟的柳承靖也给遭了殃吧?吸干精血这种做法,不像是人族做的出来的,可原先她并未听说过白鹿镇有妖魔作祟。
“这事儿最近闹得挺大的,遭了殃的那几户皆把枯尸送到义庄打理了,怕惹来祸端。”
白念迟愣了愣:“几户?”
“您不知道吗?这几日白鹿镇中死了七八号人了。”
“死法一样?”
“死法一样。”
“全都是在海边发现的?”
“是。”
只要沾着海,东海灵域主就脱不开干系。岸上与海里的管制方法完全不一样,这些人在沿岸丢了性命,官府那头怎么处理暂且不说,东陆和东海双方都必须有个说法,否则难以服众。
仙神界法典第一条,仙神不得干预人族生死,此事想来两边的灵域主都不知情。且他们刚参加完修法大会,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您说该不会是清明将至,那些孤魂野鬼从鬼门里挣脱出来,念及尘世太苦,出来害人了吧?”鹿宁低头抿了口茶。
鬼界之门分布在九州的各个角落,是一个虚幻的概念,并不存在实体,其大小和规模亦是未知。清明将至,人界过往那些游离于世的枉死冤魂,都会不约而同的寻找鬼门,企图从地界放出同类为祸人间。千百年来,各方鬼门皆有灵域主镇压,一般来说,地界的怨鬼不会轻易挣脱出来。
但是,徘徊在人界的冤魂受阳气影响,大多都很脆弱,尚且没有为祸人间的能耐。鹿宁的猜测,也只能止步于猜测而已。
白念迟当下就告别了鹿宁,去了镇上的义庄。
义庄,是停放焚化死人的地方。义庄大门非死人不进,这儿的老板和伙计个个都死气沉沉,眼下发黑,一副倒霉相。
在这个节骨眼上,义庄老板很是忌讳她的来因,用他的话来说,官府都无奈判为意外的案子,她一个女子懂什么?
白念迟好说歹说,义庄老板拗不过她,才肯放她进停尸房看一眼。
“最早送来的几具枯尸已焚化了,眼下只剩这三具了。”老板阴沉沉地说道。
白念迟应了声好,抬袖掩住口鼻,简单打量了一下停尸房。
此间摆设极其简单,几张一人宽的网床,床下摆着许多冰块。除了这些,就只剩下高处的一个通风口了,连个窗子也没有。
屋中昏暗,义庄老板给她的时间也短,白念迟掀开裹尸布,简单查看了几人的尸身。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广从外表上看不出这些人生前的身份共性。唯一让她看出点端倪来的,是他们左胸口处的伤口。
伤口不深,且刀口不统一,不像是同一个人干的。而这些伤口的目的,似乎只是为了取一些皮肉,顶多流血,并不致死。
她不是仵作,除了这点,旁的也瞧不出什么。她原猜测是海妖把人拖下水,再行诡事,但这些人身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从停尸房出来时,正巧碰上庄中伙计捧着一个瓦罐从后头出来。白念迟往罐中瞥了一眼,是深灰色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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