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念迟醒得出奇地早,跟着封尉一同去送昨晚婚宴留宿在龙宫的仙神。
这就不可避免地又碰上了流光,但看封尉的态度,他对流光昨晚擅闯凌召殿的事绝口不提,白念迟也就跟着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昨晚原本也请了翎苍,但听封尉说,他不涉六界人事婚丧已久,便没有来。而白念晚燕生他们,住所就在东海边上,昨晚散宴之后,被允华亲自送回去了。
眼下众仙一一道过喜之后,前后结伴离开了。轮到流光时,她斜了白念迟一眼,对封尉道:“五日后我再来,你切莫硬抗。”
封尉颔首,没说话。
流光走后,鹤泽摇头惋惜道:“想流光对你一往情深,如今却要她亲眼看着你成婚,残忍呐残忍。”
四下众仙都已离开。只有鹤泽笑眯眯地在二人身侧,竟有跟着他们回龙宫的打算,白念迟心下好奇,问:“鹤泽仙不回去吗?”
“我多留几日,等封尉渡完雷劫再走。”
“雷劫?”
“咦,封尉没告诉你吗?”鹤泽说,“此乃千年大劫,他若能安然无恙,便能脱胎换骨,神力灵气精进一层。”
白念迟往封尉那处看了一眼,后者反应全无,神色淡淡,默认了鹤泽的说法。
“那要是渡不成,会怎样?”
“渡不成的话,剔除一根仙骨,再修炼千年,等待下一次雷劫。”鹤泽玩笑道,“且渡劫那日,他身上灵力弱得很。”他凑近了些,说秘密似的,“这可是你反攻的好机会。”
封尉:“……”
白念迟:“……”明明很严肃的一件事,为什么从鹤泽嘴里说出来就变得有些……微妙?
鹤泽看她脸色微红,开怀笑了两声,“当年镇压黑蛟有我两成灵力,雷劫那日,我怕封尉控制不住,所以留下来帮他。”
鹤泽留下,算是东海的一份保障。封尉雷劫当日,若黑蛟真有异动,可及时实施镇压。
“那黑蛟困在东海千年,灵气早就被封印压制了七`八,就算他有心趁机挣脱,也逃不出我的羽翅。”鹤泽朝封尉使了个眼色,“对吧?”
他冷淡扫他一眼,敷衍“嗯”了一声。
鹤泽回到暂居处后,白念迟跟在封尉后面,一路跟进青龙台。
青龙台早就对她没有限制了,门外的守卫见龙君龙妃一前一后地进来,跪下行了大礼。
进了正堂,白念迟才问道:“那个雷劫,要紧吗?”
封尉坐下,翻开案册,“不要紧。”
“方才流光仙说,五日后再来东海,是要来为你护法吗?”
“嗯。”
流光和封尉师出同门,修习的心法一致,由流光护法,确实稳妥一些。
按理说以流光的个性,这五天应该是粘在东海不走才对。今早走得那样干脆,估计是被封尉对白念迟的态度刺激到了,眼不见为净,还不如干脆一点。
“我能为你做什么?”
封尉提笔的动作顿了顿,道:“不用。”
白念迟顿觉失落,应了一声,就窝到一边不说话了。她是东海龙妃,龙君渡劫,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心里难免有些愧疚。
她在一旁坐着,隔一阵子就偷偷瞄他一眼。两个人共处一室,没有太多交流。
下午白念迟回了白鹿镇,先是挨个去看了燕生等小弟是否安全到家,后回了白府,陪白念晚待了一阵。临近傍晚时,被拉着去了集市。
“姐姐晚上想吃什么?”白念晚拍了拍手上的竹篓,笑道,“我去摊子那挑两条鱼,咱们晚上做糖醋鱼好不好?”
白念迟当然没有异议:“那敢情好。”
二人往鱼摊子那过去,白念晚低头看路,忽然问:“昨天婚典,余老板为什么没有去?他和姐姐不是一向交情最好吗?”
“他说有点私事,来不了。”
“可是我昨天还瞧见他雇了一辆去镇西的马车。”
镇西?他去那里做什么?据她所知,余去冬在镇西并没有熟人,他办事也不该办到那儿去。
白念迟心下安慰自己,许是冬冬新认识了什么人,趁着办事顺路去拜访罢了。
到了鱼摊,小贩蔫蔫地坐在板凳上,撑着下巴打瞌睡。案板上的鱼干瘦枯扁,肥鱼一条不见,感尴尬尬的只摆着几只小的。
白念晚挑了半天,捡了一条还算看得过去的,“小老板,今天的鱼为何卖相这样差?”
小贩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接过白念晚挑中的鱼,往称上一丢,报了个价钱,说:“我也纳闷儿呢,这两天去海边捕鱼,就网了这么些货色,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宜点儿给你吧。”
一旁同样前来挑鱼的农户说:“诶,你们不知道吗?三月十六跃龙门,许是有妖物在东海沿岸蛰伏好几日了,这些小鱼小虾,谁敢靠近呐?不都往深海去了。”
小贩把鱼装进白念晚的篓子里,“这你也信?我在海边这么多年,可没瞧见过什么龙门。”
水妖跃龙门之说,是确实存在的,而且时间就在三月十六,便是今日。只不过跃过龙门,化身为龙,过程是十分艰难的,对妖的要求,也十分之高,若要召现龙门,少说要五百年以上的修为。
白念迟没见过龙门,只知道龙族血脉珍贵稀有,要真想在东海化龙,必须经过龙门的认可,才可以东海神籍飞升成龙。
不过农户也就是随口一说,白念迟随耳一听,谁都没当真,买完东西就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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