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关我屁事!我又没带过小孩!!”
蓝景仪道:“我觉得含光君一开始恐怕不是想说钱的问题。”
——他正要出门,蓝忘机冷冷地道:“等等。”
——蓝忘机定定看了他半晌,最终,道:“你有钱吗。”
不同于含光君大受打击,魏某人优哉游哉地买了吃的,坐在路边一边晒太阳一边啃早点,没良心极了。
啃着啃着,来了一群射风筝的小孩子。
蓝景仪艳羡道:“魏前辈他们当年练习射艺都是这么好玩儿的吗?”
——这个游戏,魏无羡从前也很爱玩儿。射箭是每个世家子弟的必修之艺,但他们大多不喜欢规规矩矩地射靶,除了出去夜猎时射妖魔鬼怪,就喜欢这样射风筝……只是他们一支小箭射出去的杀伤力,却远远不比这些技精材优的世家子弟了。
魏无羡脸上的笑意却淡了。
——当年魏无羡在莲花坞时,和江家子弟们玩射风筝,拿了许多次第一。江澄则永远是第二……这是江枫眠亲手扎了骨架,再让江厌离给他们画的,因此他们每次拿着风筝出去比的时候,都有一种骄傲的感觉。
蓝忘机握紧了他的手,低声道:“魏婴。”
但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别伤心?过去了?
太苍白、太无力,也没有什么意义。
魏无羡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没事,蓝湛。反正——都过去了。”
言罢,他又看了一眼屏幕,笑道:“也就是这时候,才会觉得真是很久后的事儿了。咱们还在打射日之征呢,后世的小孩儿已经拿这个做游戏了。”
——此地是栎阳,当年岐山温氏家族鼎盛之时,到处作威作福,而栎阳距离岐山不算远……岐山一带周边的许多地方都乐于进行庆祝温氏被灭的活动,甚至演变为一种传统。这种游戏大概也能算一种。
江澄冷冷道:“那也不错。”
因为那太阳风筝提前掉了下来,一群小朋友无法,凑到一起讨论起怎么定老大来。
虽然不过是稚子玩乐,后排人却一个个听得专心致志。
无他,这场游戏,传递出的信息量却是不小。
譬如,仙督敛芳尊之所以能够认祖归宗、登上高位,便是源于他在射日之征中卧底温氏、传递情报,甚至最终一举刺杀了温氏家主温若寒。
譬如,聂明玦实力强横、战功无数,却不幸盛年而夭。
再譬如,金子轩之死比聂明玦还要早许多,导致这么一个前程似锦的天之骄子,在小朋友们嘴里能吹嘘的,居然只剩下了“脸排第三”。
金凌的脸色很不好看,咬着牙,眼圈都红了。
金子轩不自在地动了动。
说真的,这种又一次验证自己死得早、并且似乎做出什么事迹的感觉,实在不太好。
江澄道:“这小孩儿倒是和本尊一样的不要脸,恰如其分。”
——这时,有个小朋友似乎跑累了站累了,也蹭到台阶旁,和魏无羡并排坐下,摆了摆手,和事佬般地道:“好啦好啦,都不要争了。我是夷陵老祖,我最厉害。我看就我勉强一下,做了这个老大吧。”
魏无羡没理会他,托着腮自顾自心道:看来后世的夷陵老祖,还真是天怒人怨。
——也只有这样的小孩子,会单纯的不计较善恶,只争论武力值,肯赏脸做一做夷陵老祖了。
没收到回应,江澄忍不住看了一眼魏无羡,再抬头看了一眼水幕,反倒是自己有些不自在起来了。
这不自在在几句话后达到了顶峰。
——“夷陵老祖”很了解地道:“江澄啊,你有啥比得上我的,你哪次不是输给我,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最厉害。羞不羞。”
——“江澄”道:“哼,我比不上你?你怎么死的记得吗?”
江澄攥紧了拳头。
金凌的声音涩涩的,好像喉咙里梗住了什么:“他究竟算是怎么回事啊……”
——魏无羡嘴边那抹浅淡的笑意瞬间溃散了。
——像是猝不及防地被一根剧毒的小针扎了一下,周身上下,忽然传来一阵轻微刺痛。
江澄道:“‘剧毒’?那个‘我’,让你这么痛苦吗?”
他的声音有些发涩。
江厌离亦感到心中一阵刺痛。
“魏无羡”这样的反应,足以说明一件事。
那就是在街头巷尾的议论中,至少,“小江宗主江澄是乱葬岗围剿的头功”,是不掺假的。
魏无羡道:“你现在问我……我也不可能知道啊。”
他不得不开始认真思考了。
此处,是这天书中,第一次正面提及,后世的魏无羡对江晚吟怀有的态度。
自重归于世便一直在逃避,第一次不得不想起,就是灼心刺痛。
但魏无羡也想象不出,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他对江澄、对这个同门同修、情同手足的师弟,生出这样的态度。
哪怕是金子轩和江厌离的死,造成的结果——也不该是这样的。
一定还有什么关键的东西,是他们还不知道的。
魏无羡道:“这小孩说,温宁在射日之征中还活着——可如果过了射日之征还好好的,又是怎么……遭遇了不测?”
——他左手举一根棍子,右手托一块石头,狂笑一阵,道:“温宁呢?出来!”一名小童在人群后举手,弱弱地道:“我在这里……那个……我想说……射日之征的时候,我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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