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的发丝扫在脸上，微微地痒，叶峥睁开睡眼。红罗帐映入眼帘，闻得一阵甜腻的芳香交织着体液的气味，他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身子有些冰凉，他摸了摸被褥，“嗯？”光裸的身子上毫无遮盖，叶峥顿时清醒了几分，他撑起身，发现被褥全部卷到了身旁，乍看像一根巨大的红薯，只有黑亮的发丝露出被褥外。
他记得此处是雨月楼，此情此景，自然是云开雨霁。他抚摸那枕上青丝，竟记不得这是哪位姑娘了。摸了摸那严严实实的被褥，怕她闷坏，见人儿似乎颤了颤，他心神荡漾。云雨之夜虽记不太清，但爽利的身体最为诚实。
一时兴起，叶峥伸进不安分的手，绕过人儿的后背摸上酥胸。
“嗯……？”好像有些不对劲。
被褥里的人猛然一颤：“喝！”
“哇？！”叶峥被突然惊醒的“姑娘”吓一大跳，“你、你——”这哪里是姑娘，这不是他的朋友，他的兄弟么？！
叶峥张嘴如盘，顿时灵光闪现，抓起被褥便是一掀，“做什么？！”陶雪义一声怒吼，将被褥猛力扯回。
“没有姑娘？”叶峥再次陷入呆滞，他又伸手摸去，竟真的只有一个人。陶雪义不悦，一掌将他推开，叶峥在床上坐不稳当，见自己浑身赤裸极其不雅，他连忙用手遮住耻处，靠在墙上苦苦回忆起来。
雨月楼……饮酒……难道他最后喝醉了？不不不，真的醉了他能干出这事么？对了，他好像是吃了欢喜糖，但也不至于抱错人吧？
天旋地转，鹿撞心头，叶峥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这时传来敲门声，小厮贴在门外，问道：“爷爷可是起身了？小的已经备好温水供两位洗漱来了。”
“拿进来吧。”裹成粽子的陶雪义回答。
小厮捧着铜盆推门而入，叶峥一脸尴尬，赤身裸体也要在小厮面前装出一副潇洒平静模样，待小厮在床边放好铜盆绢巾离去，叶峥耐不住了，对陶雪义问道：“昨、昨晚……我做了什么？”
“坐好。”
“啊？”叶峥不得其解，只见陶雪义拧干了绢巾，裹着被褥，朝他伸来拿绢巾的手，擦拭起他的……
“呃、雪义？”思考彻底跟不上事态，他将耻处遮得严实，身体已僵成木头。陶雪义拿着湿巾在他的小腹和大腿擦拭一番，遮掩不住的毛发被拨动的感觉羞极，叶峥瑟瑟地瞄着面无表情的陶雪义，恨不得也把被子扯过来裹。
“嗯？”那是淤青？叶峥发现陶雪义露出的锁骨周围一块黑一块红，蔓延到颈部，仔细一瞧还是齿印，他脑中嗡嗡作响，遮羞的手不自觉地松开，“哇……！”他虎躯一震，是陶雪义擦起了他的某处。
扑通，扑通……
“唔……”毕竟是弱点，叶峥不敢动弹，脖子以上臊成了猪肝色，他半推半就，忸怩地感受着对方过于轻柔的擦拭。
他和陶雪义是这种关系吗？可以做这样的事？应该？不应该？叶峥越想越晕，腰间蹿上一股热流，“喝！”他猛地将那粽子推开，陶雪义正拧着眉头一脸隐忍，不愿看他。
“……你还没回答我，昨晚我到底做了什么？”
“没什么。”
“真的？……不可能！”
“你不记得了？”陶雪义斜斜看向他。
“我……容我想想。”
“出去。”陶雪义下令了。
叶峥皱眉。他何尝不是满腹憋屈，既然羞都羞死一遍了，便也犟了起来，扑通一声将“粽子”压倒在床。陶雪义惊恐的脸色白了又红，叶峥要扯开被褥，陶雪义拼命抵抗，大床丫丫响个不停。
“让我看看，我到底有没有……”
“走开！”陶雪义脸都绿了，被褥被扯掉大半，他夹紧双腿，死死抓着被角不愿放开。
“这里。”叶峥抚上陶雪义淤痕斑斑的颈子，“这里……痛不痛？”齿印，吮痕，一串串连至胸部，无处不是被蹂躏的痕迹。
“是我弄的？”他不忍。
“……你出去。”陶雪义别过脸，扯回被褥把自己卷上。
叶峥叹了一声，出去就出去。他下床，在地上找到衣服穿戴好，又用铜盆里的水洗了把脸，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叶峥硬着头皮出门。
门外果然是他预料到的糟糕场面。几个好奇的小唱在偷看，小厮和她们交头接耳，这时鸨母也来了，叶峥尴尬之极，然而又没法躲回房里，只好继续作出大爷气度，往昨夜的酒席处一坐，拿起沏好的茶镇定自若地喝了起来。
鸨母恭敬地对他笑道：“官人，昨夜玉姝服侍不周，望官人莫见怪。她道是官人嫌她不好，闹了一晚上的别扭哩。”
叶峥顶着冷汗，掏出钱袋拿出一锭白银，摆出风流一笑：“这个赏给她，下回叫她欢喜糖少给一些，你们店的太烈。”
鸨母笑着接过银锭，“是是。”
哎，太惨了。叶峥捏了捏干瘪的钱袋，感觉身旁秋风萧瑟。坐在酒席之中，依约记起昨夜确实有抓走陶雪义这么一回事，当时他见陶雪义一人独酌，不忍抛下，便将他拉入房中。
哐当！茶杯落地，硬生生摆出来的风流面孔全崩了。
他才让陶雪义光明正大答应与他为友，结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占光了人家便宜……口口声声对卫戎都统说绝非悖德之交，而现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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