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你，这是我要做的事情。
沧尘一愣神，林悦染以为自己猜中了。
原来，他不仅要自己的血，还要自己去替他挡下灾煞吗？她现在自己都有点儿好奇为什么拥有至纯之血了。明明就是救别人于危难的解厄扶良之药。
“神尊，像我这样的小仙，假如……还会有轮回吗？”
“假如什么”
沧尘看着她头顶上细碎的头发，想到了她的年龄，深吸了一口气，胸口仍然憋闷，又吸了一口。
“那要现在去跟踪嘛？”
不肯回答，莫非真的会灰飞烟灭，她很不甘心。
“跟踪也不是现在，早点儿睡吧。”
林悦染翻了个白眼儿，心里暗暗埋怨他不早说，这会儿自己是真的没有什么睡意了。
像前几天的每一个晚上一样，她睡在里侧，紧紧的挨着墙，中间留出一个很大的空隙，沧尘几乎是悬在床边上，和衣而卧。
林悦染真的想不通，为什么要挤在一间客房，在裴东瑾别庄是这样，到客栈仍是这样。
这样睡真的很累，有些是今天明明已经睡着，又醒来了，怕是一晚上都睡不成了。
果然，天都微微泛亮了，她仍然睁着眼睛，左一个翻身右一个翻身，实在是烦躁的不行，使劲伸上伸胳膊腿，拳头就砸在了沧尘身上。确定了那不是床榻，等了一下对方没有发出声音，大约是睡得太沉吧。
沧尘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一直没睡，被砸了这一下，他至少延迟了几息，才阿的闷哼一声。
“你……伤……还好吧”
反应这么慢，难道是疼的太厉害了吗？
她向里靠了靠，有点别扭。无论有什么理由，自己还有两年就要及笄了，和这样一个十几万岁的人睡在一起怎么自己到现在才觉得有点儿不对，哎，事已至此，在说出来反而不妙，那就拿他当老祖宗吧。
沧尘要是知道她这样想非得喷血不可。
“是……有点儿。”
其实不是疼，是告诫自己的那些话全然不起作用，久违的，心跳的有些快。憋了半天终是说不出很疼的话来。
“那……那你再忍忍。”
没有关心，没有道歉，没有提出替自己重新包扎，沧尘气闷又无可奈何。
“睡了。”
这一句仿佛是咒语，林悦染几息就睡着了，而且无论是原来的美梦噩梦，还是这几次的鬼魂缠身，这几夜都没有出现，一切平静得有些诡异。
“告诉你们主子，别再派人跟着我，否则，我会让他看到他的损失有多大。”
郗潺潺站在跟踪他的人面前，直截了当，让这人回去。
自从那天她被裴东瑾……搬了出来，强硬的手段她不是不会，总觉得，自己说的很清楚了，最后仍然免不了纠缠。
“夫人！可……”
这个说起来是小斯，其实也算是裴东瑾的护卫，大约是从他七八岁就跟着他，结结实实的心腹。
“别叫我夫人！”
那个肮脏的男人，给他做妻子，让她无比恶心，她恨不能此刻与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那小厮仍然一脸卑求状，半躬着身子，替主人求情。
“几个贼妾而己，太子赏下，无非是表明一个态度，其他两位大人送来的，也只是示好，就是个玩意儿，夫人何必放在心上。”
这样规劝主人的话，按说他是没有资格说的，现在不止说出来了，还带着教训的语气。
郗潺潺微眯着眼睛，倒是有些期待他还会说些什么嘞？不再像刚才那样反应剧烈，悠悠的转过身，不言不语。
小厮刚才装出来的恭谨，慢慢的隐藏起来，一点点显现出他本来都不屑。
“司家二姑娘那样知书达理的才女，也不敢公然放话，独占夫郎。”
“你的意思是说，我一个武将世家的人，更没有资格这样要求了”
她替他说出来，等待着他传达主人裴东瑾的意思。
那小厮终于直起了腰，嘴角歪了歪，并不介意她听到自己的冷哼，甚至就是让她听到。
“哼，明明会武功，却不反抗，这说明你虽然对裴相有所不满，更多是留恋，叫你夫人，是给你的台阶，您要是不接，小的也没有办法，只好回去如实禀报了。”
这根本不是劝导，二是逼迫她早点儿离开，对一场交易期望的过多，最后就变成不识趣的那个人，满朝廷谁不知道，此刻与司家联姻，是最好的选择。
这小厮……郗潺潺全懂了，他从来是高高在上的，哪怕作为丈夫，哼，不然一个小厮怎么敢。
郗潺潺甚至都不想理他，最近这几个月，跟裴东瑾说什么，都感觉像对牛弹琴，何况他的小厮。
“你回去吧，你们主人的意思我知道了。”
谁知道她放过人家。人家不放过她。
“夫人这样的，果真要离开，也是以善妒之名休离，至于和离的条件，夫人还是……”
小厮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小石子过来，正好打在他的腮帮上，一口血向身侧喷出，和着血的是一颗牙齿。
紧接着，一到玄素的身影闪过，直奔的小厮的脖子而来。
郗潺潺顾及肚子里的孩子不敢有大的动作，微微闪身，一只手抓在那人的袖子上。
“算了。”
拓跋朗怒目收敛，那眉毛仍然如剑。
“他们欺人太甚！”
郗潺潺垂下眼睫。
“替别人传话而已，主人我都不在乎了，何况一只狗。”
拓跋朗露出白牙，粲然一笑，耳朵里只听见她一句主人他不在乎，就足以让他心满意足。
松开那小厮脖颈，一脚踹了过去，赏给他一个滚字，对着郗潺潺眼睛都放着光。
“郗郗，你没有变。”
这一脸兴奋，那里还是刚才那个凶神恶煞的少年郎。
“不要在这里说话了，我有话和你说。”
“就去溪园，我把给你的礼物都提前运过去了，也吩咐过了，这一会儿思回和思归一定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炙羊肉。”
他一脸献宝的表情，看起来像个孩子。
溪园，以她名字冠之，就连里面的人，都曾经是他们两个共同的下属。
“我说了，她们是我的人，你为什么不懂得尊重一下我呢？”
看着他走向是一匹马而并非马车，郗潺潺皱了皱眉，还是翻身上去。
和他说话很随意，连责备都这么直接，拓跋朗没有生气，反而更高兴了，这一对儿马儿，终于又同路并行了。
“等我们回去之后，我们再深谈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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