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世间有孟婆汤这种东西存在！”
林悦染声音小的不行，生怕里面的两个人听见，沧尘回神。
“那东西你喝……是呀！这个……还是妙染炼化的，后来被冥界拿去用，还是九角的主意。”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是万般后悔，那时候竟然支持妙染，以至于在九重天，那东西叫前尘灭，在人间被叫忘情水，到了冥界，就成了孟婆汤。
林悦染一脸不可置信，有点儿崇拜，又有点儿渴望。
看来自己一定要救回那个女上神，要亲眼看一看，她是何模样，与自己有几分相像。
里面让人有断断续续的哭声和谈话声，两人也不敢多聊，仔细听着动静。
“你为了我，咳咳咳……到底做了多少事？今天你仔细说给我听。”
那男人的声音虚弱不说还夹杂着咳嗽，但痛苦好像并不来自于病痛。
“那些你真打算听吗？”
他发现的也只有一件，她原本打算，那就让他永远知道一件好了，然而，烦人也并不是那么好欺瞒的，他们曾经的誓言里，就有相互坦白这一条。
“凡人总是要死的，他们喝了孟婆汤，一切都会忘记，他们又没有必须不忘前尘的理由，我已经两千岁，或者还能再活几千岁，我不想一遍一遍的看着你出生，费尽心力的让你。认识我，爱上我，没过几年，又一遍轮回，虽然看惯生死，你想我，会多痛苦几次？”
时间对于凡人残忍，对于妖精，又何尝不是呢？两千岁的她，和她用人命堆起来的400岁的他，没有几年美好的日子，然而她就是心存执念，不美好也要留住。
凡人修仙不易，用凡人的命来填，这是条捷径。
“强词夺理，你凭什么要那些人的性命我若是知道我拖着这孱弱的身子，活了400岁，都是这样，我宁可去死。”
这话实在是刺心。
“你可知道我本有机会修成仙的？你知道，一万只妖里只有一两个能够成仙，我就是为了你，才把那个机会……你竟然怨我……”
女妖已经泣不成声，林悦染都有些可怜她了，如此痴情。
“就算是全部为了我，那你现在说说，你都做了什么？”
“你听我说……你好好听我说，我做过什么都不重要了，现在有一个机会，只要做完这一次，我们两个人都可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我们一起成仙，你不必承受病痛，他们答应我的，他们的法力……他们一定能做到。”
“这回是什么？”
那个声音冷冷的问，好像故作平静。外面的沧尘二人更紧张些，生怕漏听了每一个字。
“这血……只要这血，再加上那小仙的血……我们就可以，我们就再也不用伤人命了。”
沧尘听到那小仙的血，下意识的护紧了她，就是这个动作，让她脚下不小心踩到一个什么东西，发出轻微的声响，却被女妖听见。
“谁在外面？”
几乎与声音同步，那身影，哪怕是穿着平民布衫，仍然妖娆，以极其美的姿势飞了出来。
她的目光从沧尘脸上扫到林悦染，一下子就狂喜起来。
“踏破铁鞋无觅处，小妖竟然能见到二位这样的大人物，也不枉此生了。”
那笑就是狞笑，与那容颜极其不服。
离开这里来不及，沧尘只好住了脚步，测算着这女妖的武力，与现在是凡体的自己，还是没有太大把握。
“你到底是谁？既然知道，本尊的身份，又何苦自寻灭顶之灾。”
“少虚张声势，你现在是没有法力，万古战神又如何？还不是得乖乖的把这个小仙交出来。”
对方没有取他性命的准备，那就说明，在他们大计划里，这只是很小的一件事情。
沧尘暗暗梳理了一下所有不合理的事情，还是不能完全串起来。
女妖已经拉开架势，随时准备进攻，没动手之前的那股强劲的风，甚至吹疼了他们的面颊。
这时候，重重的脚步声，还有拖地的木棍的声音，从女妖身后传来，紧接着是一个看起来20多岁，面目苍白，像涂着一层蜡的青年，他拖着一个拐杖，十分吃力地站在门框边，那身子仿佛风稍微大一点儿就能吹倒。
“景娘！”
只是叫了一句名字，名唤景娘的女妖，就收住了手里的动作。
“你出来干什么？外面风这么大。”
“难道要眼睁睁的看你又作孽”
“这次听我的，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
女妖眼睛中的祈求，要不是下一步就要上来伤害他们，林悦染都要觉得她可怜了。
“要是你这样随意害人，会永世不得超生的，我宁可受轮回之苦。”
“我先取了她的血，再和你说。”
女妖怕错失良机，举起一只手，向林悦染扑过来。
既然言语劝不住，那男子，想上前拉住她，只拽住了一个裙角，便趴伏在地上，气息都不稳了。
沧尘把林悦染推到一边，接下了这一掌，和想象中差不多不轻不重，还可以应付。
假如这是景娘的本事，一切都好说了，然而这只是个试探，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完全丧失法力了，毕竟，沧尘神尊的威名谁又不知呢？
她手中团了一个白球，渐渐变大，最后变成火红色，朝他扔了过来，这次就是用了妖法了。
沧尘一个闪身，躲过了攻击，后边的碗口粗的一颗树，应声折断并且燃烧起来，冒出紫色的火焰。
“哼，一只紫貂，有本事就使出来吧。”
“休要炸我，你若有法力，还会在这里和我废话吗？”
紧接着，又团了一只白球，没等它变成红色，就掷了过来，又团了一个，又团了第三个。
一个接一个的火球，在沧尘的腾挪楞转之间，燃烧了几丈的树木花草。
看来他们真的是势均力敌。
林悦染看了看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想着，最好的办法是去挟持他。
可是他与一只紫貂妖待了几百年，会妖术也说不定。
带着胆怯，犹犹豫豫的靠近他。
“你不赞成她这样”
那男人走出房间说了那几句话，力气已经用尽，头都抬不起来。
“你挟持我，只求你们……饶她一命。”
“你怎么知道她会输”
“今天不输，迟早会输，邪不……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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