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点半的街道，寂静的可怕。
刚刚打电话的男生又回拨了电话给他，季风颤抖着接起来，听见对方说：“刚刚曾叔跟我说晚上是去补课了，不过送朱文回学校的时候，朱文在一个便利店下车了，说自己有事。”
季风问了便利店的位置，在路边等了半天出租车，一直没有车经过，就拿出手机导航，发现也不太远，就沿着导航往前走，越走越快，后面隐约看见路边亮着灯的便利店，就快步跑了过去。
一靠近感触门，就听到门口的感应玩具发出“欢迎光临”的声响。
这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季风吓了一跳，抬头就看到了站在柜台里面的朱文。
完好无缺的站在那儿还带着职业笑容看向他，不过这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见了。
朱文转过头，当做没看到他，继续忙着摆货。
季风走进他，朱文却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凶狠的看着他，说：“你干什么？”
声音很警觉，整个人也警惕着季风的一举一动，季风觉得心里被刺了一下，便停下步子，想开口说什么，但嘴巴翕动几下，还是没说出来。
朱文如同躲避瘟疫一样，打开柜台的门，去到另一边。
季风看见便利店里面有供吃饭用的椅子和桌子，就坐了过去，朱文听见声音看过来，皱了眉头。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如同陌生人。
夜里到便利店的人特别少，有一对男女走进来，结账的时候，男生偷偷拿了前面的保险套，朱文波澜不惊，给刷码后装进袋子里，递给男生的时候还笑着说：“欢迎下次光临。”
季风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暗自腹诽，对别人总笑的这么热情，对自己从来没有好脸色。
转点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便利店显得特别清脆。
季风看朱文忙完了手中的活后，就坐在便利店柜台里面的椅子上，困倦的眯着眼睛。
季风精神很好，他看着朱文要睡着的时候，就准备偷偷站起来去看他，可一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就在地方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朱文突然就抬起头警惕的看向他。
季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朱文蓦的有些生气，语气不善的说：“你还不走？”
季风抿着嘴，不说话，朱文远远的避开他，弓着身子趴在柜台上打了一个哈欠，一副瞌睡虫上头的模样。
夜晚很安静，凉风从门口吹进来，把贴在玻璃门上的海报吹得沙沙作响。
季风想去外面看一看，一靠近门口，感应的玩具就叫起来，说：“欢迎下次光临！”
季风气得就想把这个玩具扯下来撕碎！
朱文被突然的声响也吵醒了，抬着惺忪的眼看过去，就看见季风对着门口的小玩具挤眉弄眼，哼了一声，换了一个方向继续趴着。
今天其实没那么困的……
“欢迎光临。”玩具声又响起，朱文听着就生气，肯定又是季风弄的！
抬起凶巴巴的眼神看过去，却看到的是一个下巴上留了一撮胡子的大汉，他似乎喝醉了，走路歪歪扭扭，指着朱文身后的放烟的架子就说：“给老子那一包烟。”
朱文好脾气的说：“您想要哪一个？”
大汉摇摇晃晃的说：“随便！”
朱文递了一个便宜的烟过去，那大汉直接拆开要抽，摸摸自己的裤带，没找到打火机，就按着柜台的门，大嗓门的问道：“打火机呢？”
朱文忙从旁边拿了打火机递给他，可他按了半天没打着，拿着打火机就把手抵在朱文肩上，痞气的说：“帮老子点。”
说完还淫笑了两声。
朱文的脸沉下来，但还是帮他点了。
大汉吸了口烟，对着朱文的脸吐了一个烟圈，然后就要往外走。
朱文喊道：“先生，您忘记给钱了。”
大汉停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问道：“你说什么？”
朱文估判着眼前的情景，斟酌着用词。
但大汉气势汹汹的往朱文走过来，一手拍在柜台上，恶狠狠的说：“你再说一遍。”
朱文缄默。
坐在一旁的季风看不下去，插到朱文和大汉之间，挺起胸膛，微微低头瞪着大汉，气场强大。
他季风也是风里来雨里去好多年，打架的身手可不差。
大汉没想到季风这么大的戾气，倒是往后退了一步，指着朱文和季风，说：“你们给老子等着。”
季风见他跑走，骂了一句：“傻×。”
回过头问朱文：“你没事吧？”
可却看到朱文忧虑的眼神，心里就很不舒服，他帮了他，怎么还不高兴？
朱文责怪道：“你为什么要过来？”
不过来，那人就要欺负你了！
季风在心里说，十分的忿忿不平。
朱文继续说：“这人你不熟，他进过好多次派出所，一个老赖，跟他起冲突，后面很麻烦。”
季风气冲冲的用力踩着步子，咚的一声坐下来，嘴上小声念叨着什么，明显生着气。
朱文对小孩子模样的季风翻了一个白眼，想着明天一早该怎么跟店长说。
天空一点点亮起来，路上行驶而过的车也渐渐多起来，鸟声也响起，叮叮咚咚成为清晨的乐章。
朱文后半夜没抗住，睡了过去，季风见状，只能睁着眼睛帮朱文看了后半夜。
早上五点多，玩具声陆陆续续响起，到8点半的时候，便利店里来了另外两个员工，不多时店长也过来了。
朱文先帮着两个员工一起忙了一会，见店长过来，就带着愧疚的神色跟店长在角落里说着什么，时不时看向季风。
季风总觉得没好事发生。
店长听完朱文说的，表情倒算正常，反过来还安慰朱文，拍拍他的肩，告诉他别担心。
朱文不可能不担心，昨晚出现的大汉是这地方有名的老赖，以前他不知道的时候，见到这人喝醉酒蛮不讲理，还跟他起过冲突，后来警察来了，把这个老赖关了几天就放出来，没想到放出来第二天这个老赖又上门找事。
店长后面跟他们这些店员说：“尽量不要跟他起冲突，每在店里闹一次，总是店里亏损更多，那老赖倒是去警察局好吃好喝一顿。”
后面也规定说如果那老赖拿东西没超过100，就随着他了。
朱文到了9点就准备离开，季风见状也起身要走，不过朱文跑得快，骑上自行车就溜了，季风对着朱文的背影啐了一口。
余光看到便利店的牌子，想想就又折回店里，找店长聊了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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