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齐焕之!”
沈雀辞点点头,“齐焕之上次让玉杏刺杀我不成,而我又知道了他对齐夫人下毒一事,杀人灭口才是最正常的事情。”
这个齐焕之阴狠毒辣,在玄门中的风评也一直不怎么好。若不是当年围剿魔教时,立下大功又有玄门高人力荐,他不可能成为玄门之首的。
若是宋长梨与他勾结,那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齐、宋两家虽然并没有什么恩怨瓜葛,但宋家是传世大家,是玄门中公认可以取代齐家根基唯一的家族。若是宋长梨和齐焕之有所勾结,那事态就不一样了。
“宋长吟可能对此事并不知情,你与他既然是挚友,那就该提醒他一下,让她妹妹不要为了个人恩怨,把家族推向覆灭的深渊。”
卫莲生皱着眉,摇摇头说:“不能直接告诉宋长吟,很容易打草惊蛇,不如先观望,等找到了切实的证据再说。”
“新年过后,玄门各家要去正清观朝拜,皇帝也会去请香,若他们有什么计划,应当是在那个时候出手。”
宁国重教,皇城中有三清观、玉清观、正清观,所以叫三清城。
其中正清观是皇家禁地,一年开放一次,供各家族修士朝礼参拜。玉清观是宋家传世的家业,宋氏门主一直避居其中,极少露面。
而三清观则是新帝登基之后才修建的,规模巨大,气势非凡。天下修士或百姓皆可入内,百无禁忌。
新年祭祀是大事,皇帝和文武朝臣要去正清观祭拜,然后就是各家玄门修士的朝拜。
沈雀辞是在提醒卫莲生,到了那天要提起十二分精神,齐焕之藏了这么许久,不知道憋了什么杀招。
聪明如卫莲生当然也听出来了,干脆放下茶,笑盈盈地问?:“你这是在担心我?”
“王爷与我合作这么久,我还一点好处都没捞到呢,您若是死了,我岂不是坐实了“克夫”这个罪名了?”
回廊下两人说了很久,院子里的慢慢飘起饭菜的香味,沈雀辞瞥了一眼元琅搬进来的东西。
足足好几个箱子,用红色的绸缎扎了团花,堆在院子门口,洛怀仁搬了把椅子坐在那里,死活不让元琅进门。
“师兄,你什么时候竟学得这般泼皮了?”
听到沈雀辞打趣,洛怀仁眉毛一拧,“师妹,你当真要接了这下定的礼?嫁给这个痨病王爷?”
“师兄!”沈雀辞轻斥一声,“那是圣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我抗旨不要紧,我们身后的人呢?没必要做出无谓的牺牲。”
卫莲生听了这话,心里的石头可算是落了地,虽然很开心但依旧绷着脸,“沈姑娘考虑得很周全。”
别人看不出来,可元琅瞧见自己主子努力抑制笑意的表情,不由得在心里叹气。
唉,这个冷若冰霜又孤僻高傲的卫王爷,以后恐怕有好日子过咯!
“天也晚了,王爷不妨留下来一起吃年夜饭吧,虽然不如王府中山珍海味,但胜在人多热闹啊!”
惊雨从后面钻出来,直接留卫莲生吃晚饭。洛怀仁哪里肯答应,立马就跳起来,一把将惊雨拽过去,“你是被他收买了吗?你主子都没说话,你就敢留外人吃年夜饭?!”
“外人”这个两个字洛怀仁咬得特别重,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可是此时此刻身为“外人”的卫莲生却假装没有听懂,对元琅说:“那我们今晚就在这里吃了?”
元琅内心翻了个白眼,想留下来蹭饭,还要拉我下水!
沈鹊辞无奈,最近这一个个的,越发地泼皮起来。前有萧桓君和梨黛整日吵个不停,最近洛怀仁和惊雨也开始两看两相厌。
年夜饭是在院子里吃的,月亮也格外圆润明亮,卫莲生几乎没有这样和人吃过饭,饭桌上少有地有些不知所措。
“王爷,您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坐得离他最近的沈雀辞发现了他的异样,立马关切地询问,惹得洛怀仁又是瞪眼又是摔筷子的。
“本王只是想起,很久没和人这样吃过饭了。只有在楼兰的时候,经常和父王母后一起吃,来了宁国以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异国他乡的除夕夜,难免让卫莲生想起自己的故乡。
“王爷,我听说楼兰地处边域,珍宝无数,民风开放,是个极好的地方。”
惊雨说着,满眼都是向往,“若是有机会,我也想去尝尝那里的葡萄酒,听那些小姑娘围着篝火唱歌。”
卫莲生的眼光慢慢变得深沉遥远,“本王已经许久没有回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还像小时候那样。”
初七不懂这些大人之间的隐蔽悲伤,只是扒拉着饭问卫莲生:“你想家了吗?”
她水汪汪的眼睛里全是探究和好奇,卫莲生笑了笑点头,伸手揉揉她的头发说:“是啊,我和我的家人分开很久了。”
“你的家人还活着吗?”初七又继续问。
“父母健在,族亲也都康健。”
“那你比我好啊,我都不知道自己的亲人在哪里,我是长义师兄在沙漠中捡回来的。没有亲人,和我最亲的就是师姐和白毛狼王了。”
稚嫩的孩童声音,轻轻柔柔落进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却犹如一块巨石,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沈雀辞低下头,悄无声息地擦掉眼角的湿润,把初七搂进怀里,轻声说:“谁说你没有家人了,我永远是你师姐,还有长义师兄,惊风、惊雨、洛师兄、梨黛…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可是师姐要嫁人了,梨黛姐姐说,师姐嫁人以后要做王妃,做王妃很辛苦。初七不希望师姐嫁人,我要做师姐一辈子的小跟班儿。”
卫莲生脸色一凝,佯装生气道:“你这小丫头片子,说来说去还是不想让你师姐嫁人。你想想啊,她要是做了王妃,就有很多很多钱给你买糖葫芦了,多好!”
听到糖葫芦,初七从沈雀辞怀里探出头来,“真的吗!”
想了想还是又缩了回去,委屈巴巴地说:“师姐不让我吃糖。”
卫莲生耐着性子继续哄着,“那以后把你接到王府好不好,你还是能和你师姐一起生活。”
“那…我还能和师姐睡一起吗?”
噗…啊哈哈哈哈哈,萧桓君没忍住第一个笑出了声,然后紧接着大家也跟着笑起来。
一时间笑声满园,十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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