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惊雨手中的玉佩，那贵公子一愣，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咬牙道：“你…？你是谁？”
那玉佩是上好的和田玉做的，雕刻成一朵莲花栩栩如生。虽然精致但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为什么能吓得那个贵公子说不出话来？
众人都很好奇，惊雨再次开口说：“这位公子想来也是身份尊贵，可听说过卫王爷的来历？您既然认得这玉佩，便知道今日你在谁的地盘上放肆！”
贵公子退后两步，咽了一口唾沫，努力镇定着说：“你…知道我是谁？”
“我只是替卫王爷传话。”惊雨的话里没有一丝情感起伏，冷漠得像个没有灵魂的人。
而此时门口的马车里，夜风微凉吹动车帘，一阵沁人心脾的酒香便飘了出来。
沈雀辞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满脸无奈地问：“师父，您来三清城干嘛？”
原来这个两鬓斑白，抱着酒葫芦的人就是名动天下的癫医-沈重阳，只是江湖上都说他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有人真正得见过他本人。
恐怕即使有人遇见，也不会知道这样一个整日里醉醺醺的老头就是沈重阳吧。
“我听须弥那个老东西说，你要成亲了，我当然要来看看，那个卫莲生到底是长什么样？要是没有我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那就别嫁了！”
沈重阳嘟囔着，眼神朦胧飘忽，说完这些话又捧起酒葫芦，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然后擦擦嘴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儿。
沈雀辞最角微微抽动，心说你这个糟老头子哪里玉树临风了！？
但她忍住了，她此时更担心里面的人。
“师父，你说那个贵公子是楼兰的皇子？为何一点风声都没有？”
异国皇子进三清城，这是天子脚下，若是被发现那就是直接处死的下场。
楼兰王有三个儿子，卫莲生是嫡长子，其余两个儿子都是由嫔妃所生。三皇子年幼，如今才五六岁，那这百芳楼里张牙舞爪的那位，多半就是二皇子了。
沈雀辞想了想，看着手里的玉佩，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又问：“师父您？逛青楼？！”
此话一出，沈重阳一口酒呛到了，咳得满脸通红，“咳咳…咳！”
咳了半晌，他才缓过来，脸色极其难看，“我怎么说也是名动天下的人物，怎么会逛青楼呢？我之前想去郡主府找你来着，但是这不符合你师父我的江湖性格，索性就上街溜达溜达…”
“是吗？”沈雀辞狐疑的目光扫过去，沈重阳立马避开，急忙扯开话题。
“是啊！要不是我啊，你多年培养的暗桩就泡汤了，那个叫红…红什么来着？”
“红姣。”沈雀辞提醒道。
“噢，红姣，她也不知道得罪了谁，居然用楼兰二皇子的玉佩栽赃给她，要不是我聪明提前把东西拿出来了，她这会儿可是有理说不清了。”
说着，他似乎很得意地冲沈雀辞笑了笑，伸出手说：“我这把年纪给你跑腿也不容易，你给我十两银子，我去三清城最有名的酒楼打一壶酒尝尝。”
对于这个老不正经，没有个清醒时候的师父，沈雀辞很是无奈。她觉得自家师父逛青楼，多半也是因为百芳楼的美酒无数，做这个行当的，最不缺的就是好酒。
马车里两个人正说着话，门外响起惊雨的声音。
“主子，处理妥当了。”
沈雀辞掀起车帘一角，看着一群人簇拥着一位贵族少年出来，上了一辆不怎么起眼的马车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她放下车帘，冷声吩咐，“回王府。”
坐在她对面的人立马皱眉，“你不带我去酒楼了？”
“师父，我还有正事呢，再说，您不是一直都想看看那个卫莲生长什么样吗，正好和我一起回去啊。”
“我不去！”沈重阳把酒葫芦放好，嘟囔道：“弥须那个老东西能教出来什么好徒弟，各个欺师灭祖，哪有我这么厉害。”
“师父您说什么？”沈雀辞有些惊讶。
“我说弥须那个老东西是卫莲生的师父，嘿嘿，你不知道吧！”沈重阳一笑，完美诠释什么叫阴险狡诈以及猥琐。
沈雀辞一愣，须弥子是自己师父的故交这并不奇怪，可是…卫莲生居然是他的徒弟？！
这么说来，卫莲生也在修习玄术，他难怪他当时那么轻易就说服了弥须子帮自己说谎，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些关系呢。
沈雀辞还没想明白，只觉得冷风扑面，马车门大开着！
再一看车里，哪里还有沈重阳的影子，若不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酒香，沈雀辞恐怕都要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人还没到酒香先至，就像他突然出现时，带着浓烈的酒味儿，和略有些猥琐的眼神…
马车慢慢悠悠到了卫王府，管家已经在门口候着了。沈雀辞下了车，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进了卫王府。
卫莲生在宋府时已经听说百芳楼的事情，但他知道解决这种事情对沈雀辞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但，他还是匆匆忙忙赶回来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外面夜色如墨，夜风凉透人心，沈雀辞熟门熟路的进了后院的书房。
油灯下，卫莲生正在撑着下巴发呆。看到沈雀辞进来时，眼睛才亮了亮。但依旧坐在原地没动，只是吩咐元琅把门关上。
“一个暗桩也值得你这般着急？”
沈雀辞听了这话，并没有像往常那般轻轻微笑解释，而是很严肃地说：“师父说过，他们是为我而生的，但我不希望他们为我而死。”
的确，在很多人眼里暗桩和暗卫这种存在都是很低贱的，甚至是随时可以牺牲掉的挡箭牌。
可胭脂门里的每一个暗卫都是沈雀辞花了心血培养的，那些人对她而言，非常重要。
卫莲生起身给她倒了杯茶，“本王忘了，你是个宁愿不要自己性命也要救你同门师兄的人。若是江湖上知道魔教门主是个心慈手软的人，恐怕…”
“我的剑是用来保护自己人的，也是用来斩杀敌人的。倒是王爷有没有想过，若是有一天，你的剑无法对你的敌人下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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