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难一事，说破则无，无劫无数，气数已尽。”
他掐了掐手指，突然转头看向那顶红色的轿子。口中念念有词但心里却一点也没糊涂。
“凤凰兮，眼前就是。”
虽然天狗食日，已经看不清他手指具体指的是哪个？但宋长吟的直觉是对的，沈雀辞不是个简单人物！
又过了半晌，太阳才又慢慢回到天空，经历了刚才不到一刻钟的黑暗，在场所有人心中都是七上八下的。
今日本来是个大喜的日子，遇上这么一出，也不知道那个手段狠毒的王爷会把这股邪火撒在谁身上？
要是说起来，首当其冲的便是要数那个拦路的女子，她此时已经被卫王府的人带走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卫莲生重新骑上骏马，朗声道：“起轿！”
话音一落，丝竹管弦之声又响了起来，一路吹吹打打，很快就到卫王府。
王府门口早已经铺好了红绸，两边站着来贺喜的宾客，看到新娘子到了，纷纷伸长了脖子往外面看。
卫王府的大厅中，已经作者两位身份无比高贵的人物了，当然是皇帝和皇后娘娘。
卫莲生和沈雀辞并肩而行，缓缓走进王府。身后的鞭炮声一声盖过一声，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太监站在旁边，用他独特的嗓音喊着：“一拜天地，一生不弃”
一对璧人转过身，对着院中设立的天地法台行了跪拜之力。
“二拜高堂，甜如蜜糖”
这就有些尴尬，沈雀辞自小是个孤儿还好说，可卫莲生的身份…有高堂，却不能跪。两个人对着皇帝和皇后行了礼，算是全了礼数。
“夫妻碰头，恩爱白首。”
这是最后一礼，两个人的头轻轻碰撞的时候，沈雀辞有些恍惚。
“礼成！”
一声礼成过后，贺喜之声像排山倒海一样奔袭而来，沈雀辞只是听见卫莲生的声音不断地再说什么，自己却无论如何也听不清。
从今以后，她就是卫王妃了。
原来，嫁人就是这种心情。
在被喜婆扶着回到新房的时候，她还没缓过来。梨黛一路跟着，到了这会儿终于可以松口气。
“主子，你渴不渴？”
沈雀辞摇摇头，伸手就要去拉盖头，这块布盖在自己头上已经快一天了，实在是闷得慌。
“主子不行！”梨黛立马按住了她，“这盖头的等到王爷回来才能掀开，哪有新娘子自己掀盖头的？”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沈雀辞下意识问了一句。
“噗嗤！”梨黛忍不住笑出了声，调侃道：“王爷哪有这么快回来，你们才拜了堂，外面可是有好几十桌酒席呢，那些人不得把王爷灌醉了，哪肯轻易放人呢？”
“啧！”沈雀辞思忖片刻，说道：“我怎么觉得他像个陪酒的？”
“主子说什么呢。你今日在轿子里没看见，卫王爷发起脾气来可凶了，那个玉棠晓差点就死在他剑下了。”
说起今日的事情，梨黛还有些心有余悸。玉棠晓说的话虽然不见得会有多少人相信，但流言蜚语这种东西向来是不讲道理的。
如果真的因此暴露身份，那所有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但沈雀辞似乎不太关心这件事情，反问道：“既然他发脾气那么凶，那你说我们以后谁打得过谁？”
“主子，你这才拜堂，说的是什么话？”梨黛赶紧“呸”了好几下。
关于卫莲生的武功有多高深，沈雀辞到时一直没有机会真正领教过。但师父说。卫莲生的武功修为有他的七成，想来也是个高手中的高手。
更何况今日那弥须子出现时，身上自信的气度和王者天生的压迫，让沈雀辞有些吃惊。
但是更让她吃惊的是，弥须子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是“凤王。”还说什么往后天下必有浩劫，只有凤王才能搭救天下。
沈雀辞想了想，觉得这弥须子肯定是和自己的师父在一起久了，连说话都变得不靠谱起来。
这种事情，分明就是从茶馆的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要不就是哪一本阳春白雪的话本里的情节。
“梨黛，今日王府热闹吗？”
“主子，你怎么总问这些傻问题。卫王爷成亲，连皇上和皇后娘娘都亲自来贺喜，你说如何能不热闹。”
梨黛瞧着这府中的丫鬟，进进出出脸上都带着喜气，十分讨喜。看来管家把这些下人调教的很好，以后主子就能少费一些心神。
一方盖头，一扇门，一道院墙，隔开了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前院这边人声鼎沸，鼓瑟箫声不绝于耳，时不时夹杂着男人爽朗的的大笑，还有女子轻轻浅浅的笑声。
卫莲生是王爷，自然不用挨桌去敬酒。更何况他和皇帝同席，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上来敬酒？
“本宫一直盼着王爷能够成家，有个温婉贤淑的王妃打理你的一切。如今这个愿望总算是实现了，我这心里的石头啊，也总算是落了地。”
皇后娘娘温柔地笑着，眉梢眼角都带着喜色，看得出来是真心替卫莲生感到高兴。
反观皇上还是那样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偶尔和卫莲生交谈两句，嘴角会轻轻勾起一点弧度。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有人嫌饮酒听曲儿太无趣，嚷嚷着让卫莲生这个新郎官拿出点新花样来。
带头起哄的当时还是敦亲王世子，他平日有些怕卫莲生，但今日相处下来胆子大了不少。
卫莲生无奈，“今日本王大喜，若让你们为难住了，王妃以后都该取笑我了。罢了罢了！”
他挥挥手，“管家，下去安排吧。”
“朕有些乏了。”皇上站起来起身要走，却被皇后拦了下来。
她有些嗔怪地说：“今日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出来走走，怎么这么快又要回去？”
皇上对皇后的宠爱是天下人尽皆知的，听了她有些抱怨的语气，堂堂天子也就收回了步伐。
“那行吧，我们晚半个时辰回去。只是今夜饮酒过量，有些头晕，朕去暖阁歇着，你要是乏了就派人过来，我们一起回去。”
一国之君的温柔，大概只有皇后能担得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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