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没有说话。
潘陇昌看着沉默的刘裕,主动牵过了他的小手,进入了大宅院内。
大宅院真的很大,十二道屋子进出相连,初入时,就是前院,略宽的视野里,四周种植着花草。
“这就是那小孩吗?”
前院的屋子里,一名穿着突显气质的妇女,来到了潘陇昌面前,看着小孩刘裕道。
“嗯,带他去见妈吧。”
“妈要是同意,就让他入祠堂,记入家谱里。”
潘陇昌说着,面前的妇女,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王萍。
“我们一起去吧,妈还在悲沉中。”
王萍看了眼潘陇昌道。
她的两个儿子都夭逝,潘陇昌听信了道士的话,带个小孩回来,不言而喻。
就是这个小孩,去冲晦气。
再让潘陇昌纳一房,生个亲儿子。
王萍的眼里,寡淡了不少。潘陇昌见了,也没有别的反应。两人就带着刘裕,前往了大院里的一个靠里房间。
较宽敞的房间里,供放着一尊玉佛,一名老太太看着进入屋子里的三人。
两大一小,老太太看着那小的,道:
“你把人接来了,以后怎么对外人说?”
老太太的问话,是对潘陇昌说的。
潘陇昌道:“是我在外的幼子。”
“我给他取名,潘安。”
见了老太太后,潘陇昌带着不说话的刘裕,进入了一间祠堂。
“香,拿着。”
潘陇昌手上拿着十二支佛香,给了三支刘裕道。
刘裕沉默了会,伸手接过。
而后就听到潘陇昌在旁的祈祷声。
“你在潘家,不能这般沉默。
家里有书房,近几个月,我请人,让人教你读书。明年,我送你到学校上学。”
潘陇昌承认刘裕为幼子,也没有让他开口叫父亲,嘱咐了声。
出了祠堂,保姆陶芳过了来。
“阿芳,一会让他吃后,就给他弄几套衣服,带他洗澡后,就安排他睡觉。明天早上,再让他去书房。”
“是,先生。”
保姆陶芳回声着。
潘陇昌有着自己的事务做,他看了会依旧沉默的刘裕,就离了开。
保姆陶芳带着刘裕,前往了一间收拾干净的房间。
“芳姨先带你洗澡,洗好澡后,芳姨再带你吃饭。”
陶芳在房间内,拿着一小套衣服,与刘裕说道。
刘裕依旧沉默着。
就是被陶芳带着洗澡,也沉默着,就像是个会行走的小木头。
晚上吃了饭的刘裕,在陶芳收拾好的房间里睡着。
把被子蒙住,刘裕眼里哗啦地流着泪。
“他还是没有说话吗?”
房间外,晚上回到家里的潘陇昌,问着保姆陶芳道。
“还没,应该是第一天,还不习惯吧。”
“明天带他书房后,隔着个时间,就带他在园里转转。”
潘陇昌看着关闭的门,没有推开进入,与陶芳说了后,又离了去。
次日早上,陶芳进入了房间内,看着床上睡着的小人儿,他的眼睛睁了开。
“醒了吗?起床洗漱吧。”
刘裕会自己洗牙,看着陶芳手上的牙刷,他伸手接过来。
“芳姨再帮你清洁下,医生说,口腔要保持干净,防止龋齿。”
陶芳给刘裕细心清洁了番,拿着热毛巾,给他小脸也擦了擦后,带着他先进入了一间书房。
“这间书房,是大朗和二郎都用过的,可惜,他们不在了。”
“两千字文,会读吗?”
书房里有小套的桌椅,陶芳拿着薄本,放在小书桌上,让刘裕坐着道。
“不会。”
刘裕说了声,看着面前的薄本道。
陶芳眉眼深处露着笑,这小孩终于说话了。
两千字文,是含有不重复的两千字成文。
陶芳道:“那芳姨教你,我读一声,你读一声。”
读书声在书房内响起。
早上路过要外出的潘陇昌,站在书房门外听了会,他的眼眸,露着暗淡。
他的长子和次子,也曾这般稚嫩读声着。
相隔不远,潘陇昌看到走廊处,站着的王萍。
两人的交谈,在长子逝去后,就少了很多。
潘陇昌点点头,出了家门。
“夫人。”
从书房里出来,陶芳看着走廊站着的王萍,上前说声。
“他还好吧。”
“他很好,是个很聪慧的小孩。”
“你给他弄吃的是吗?”
“是,厨房里我做了些早餐。”
王萍与陶芳浅淡声,让陶芳离去后,她进入了书房。
书房里的布置,有些年了。
有许多,还是王萍与潘陇昌亲手摆放的东西。
看着小书桌里坐着的刘裕,王萍走过了去。
一大一小,都沉默看着。
“你喜欢什么?”
王萍开了口道。
刘裕没有回声,他低头看着书本。
“这个字,会读吗?”
王萍指着书本上的一道字体道。
“妈。”
刘裕读了声,只是之后,他的小眉宇就微凝着。
王萍心满意足地走了。
小孩确实聪明。
已经会认了些字。
在王萍走后,没多会,陶芳进了来,她手上端着一个盘子。
盘子上放着一碗鲜粥,两个小包子。
“这包子有肉馅,尝口。”
陶芳看着刘裕只喝粥,没碰包子,她把小包子拿着,掰开一半,给刘裕道。
中午,潘陇昌回了家。
先去了母亲那里,看望了下后,潘陇昌来到与他分居的王萍房间。
“下午有一个商谈,你和我一起接待下。”
王萍还是潘陇昌的夫人,早年两人就一起经营着家里的产业。
“我累了,你自己去吧。”
王萍看着丈夫进来,说了声,就躺在床,眼睛却睁着。
“安儿生日,定在下个月的六月六,你认同吗?”
潘陇昌看着躺着的王萍道。
在承认刘裕是自己幼子后,潘陇昌就不想刘裕与过于有任何瓜葛了,包括生日。
从名字,到生日,潘陇昌都想改变着。
而六月六,在潘陇昌看来,是个很吉顺的日子。
“你都叫上安儿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没忘记大朗和二郎。”
潘陇昌上前,与王萍相视道。
“是,但你还是会去找其他女人。”
与潘陇昌相视的王萍,最终委屈地道。
潘陇昌没有再说声,而是出了去。
这种不上不下的日子,让他感到心堵。
在大院里的一个小花园,潘陇昌见到陶芳带着的小孩刘裕。
“六月六日,我给你过生日。”
来到小孩面前,潘陇昌道。
“我有生日。”
刘裕与潘陇昌交谈着第一声。
“以前归以前,你长大后,也会忘掉。你现在叫潘安,是我潘陇昌幼子。”
潘陇昌看着刘裕,又强调了一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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