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万年。
眼前是欧洲中世纪的白色古建筑，边边角角布满了历史的尘埃，缓缓的吟唱声自房间内传来。在阳光的照射下，屋顶散发着洁白无瑕的圣光。
“又梦到了这里……”
男人缓缓说道，如今他就站在这教堂面前，四周是来来往往的行人，没有人注意到，或者说没有人能看得到他，他就像是一个孤魂，游走在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各式各样的鸽子又散落在广场前，有些甚至从男人的身体里传过去，神态怡然自得，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男人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再等会儿……再等会儿梦就该醒了……”
这两天，男人一直在做梦，每次都能梦到这个教堂，每次都能梦到自己这个透明人硬生生的戳在这里，不符合逻辑，不符合常理，什么都不做，却一直站在这里，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顾正北！”
尖细的嗓音划破了空间，传到男人耳中，男人惊讶的转过身，意外地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
准确的说，现在出现在男人面前的一共有两个人，正手拉手在小广场上奔跑，所到之处，鸽群乱飞。那是比现在要嫩一点的姜涞，拉着顾正北，正扯着嗓子乱喊，而在众人的身后，有一堆黑衣人紧追不舍。
这是第一次，另一个主人公出现在梦中。不，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第一次，两个主人公同时出场。后面的人追得很紧，姜涞边叫边跑，脸上有着不符合紧张气氛的兴奋，而那时候的自己，则是苦恼地跟着姜涞跑，还会时不时略带忧愁的看看后面的“追兵”。
“你们……我……”男人想说什么，但是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快要消失的记忆如今逐渐浮上脑海，无比清晰。 他无力的看着两人穿过自己的身体跑过去，心理作用让他几乎摔倒。
可是，都是假的，都是回忆。
咔嚓~
镜子碎掉的声音。
顾正北睁开眼，眼前是宾馆洁白的窗纱，时间应该还早，浅淡的光亮透过窗洒进来，在床的另一边，纪元琅睡得正香。
恍若隔世的感觉，可是梦的记忆还那么清晰，顾正北有些懊恼的扶住头，不明白为什么最近总会梦到那里，难道是因为故地重游，自己才会变得这么多愁善感？
这种情况下，不可能再睡得着了。
顾正北缓缓起身，掀开窗纱一角向外望去，陌生的人群从路上匆匆经过。
“物是人非……”
“哈娜美食节？”听到这个名字，顾正北皱紧了眉，似是不相信的又问了姜涞一遍。
“对啊，一年一度，非常盛大。”姜涞歪着头看着一脸惊讶的顾正北，感到很不解，“怎么了？”
“没，没事，”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顾正北轻咳了两声，以掩尴尬，“我听说过这个节日，好像是本地的，不是说外国人很少知道的么。”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看顾正北这个纠结的样子，姜涞好笑的回答，“没有那么神秘了，就是些本地美食，近些年越来越被外地人熟知了。喏，你这不是也听说过么。”
“我回来啦！”纪元琅从走廊那边跑过来，气喘吁吁却难掩激动之情，“我问了，到那里之后只要找一个本地人家，就能带着进去了，本地人都知道在哪儿。”
“好期待~”夏诺澜眉眼含笑，温和的说道。
“我也超期待的！”姜涞抱着臂一脸兴奋，余光扫到顾正北脸上却意外地发现某人一脸复杂，不禁开口，“怎么了？不喜欢那里？”
“没，没有。”顾正北叹口气，闭上了眼睛，“只是担心东西太油腻对你身体不好。”
“诶呀呀，就知道你爱我。”知道顾正北总是关心自己，姜涞心里是说不出的甜蜜，“没关系，我尽着清淡的吃，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你们三个至少得尽兴吧。”
“恩。”顾正北吃力地笑笑，转身回房间了。
在宾馆吃过早餐，三人兴致勃勃的踏上旅程。至于顾正北，兴致缺缺的样子，却很好的用昨晚没有睡好的理由掩盖过去了。
他们的计划本来是没有这一项的，原定今天去洛杉矶看看，不过因为本来说的就是流动计划，所以现在更改也没什么不妥，出来玩，开心就好。
想着要去哈娜，顾正北建议顺便去看看洛河，那里风景很好，有一块据说是释迦摩尼当年打禅用过的石头落在河的正中央，景点算不上，也就是去的人多了，洛河两岸的饮食一条街更受人欢迎，午餐也可以在那里解决。
四人抵达哈娜后，先找到了一户人家落宿，然后便往洛河去了，那块著名的石头在河的正中央，想要近距离观看的话需要坐船，四人找了一个大点的蓬蓬船，脚蹬着的那种，缓缓地往石头滑去。小船慢悠悠的飘摇，沿途风景尽收眼底。
眼看着石头越来越近了，其余三人均是兴奋，顾正北却是越来越深的陷入回忆之中。
随着时间的流走，本来应该逐渐远去的记忆不合常理的清晰起来，那声小姑娘的“大哥哥你怎么了”现在清晰地回响在顾正北的脑海中。
石头是沉积岩，这一带应该是当年地壳运动留下的低洼地区，这块石头可能比较高，才能突出水面，由此观之，河底该是怎样的凹凸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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