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是有心看看自己的能力，何春晓也不推辞，走去熟练的操作起鼠标。
90年的电脑还是相当笨重的那种，用惯了公司电脑的何春晓自然不太习惯，不过她到底也是天天接触这些操作的，很快就熟悉了一下系统，飞快的在键盘上开始打字，不过两分钟的时间，一份全新的合同已经修改完毕。
“你直接用电脑修改的合同？”厉珩军吃惊，几乎下意识的脱口问道，“不习惯吧？”
何春晓一愣，深深看了他一眼。
她也是刚才说完了才意识到不对的。
这边的中学只有一个机房，里面一共十二台电脑，只有一半能用，还是初三几个班的学生在微机课上轮流去上的，平均下来，每个学生一个月能摸到一次就算不错了。
如果是一般情况，厉珩军不该问自己是不是“不习惯”，他应该自己居然“会用”。
难道，他知道自己前世用习惯了的，其实是十几年后的笔电键盘和windowsXP以上的系统，而不是90年代的台式机和老系统？
迎上她打量的目光，厉珩军压下心里的不自然，解释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你平时不都是手写的？用电脑应该不习惯吧？”
原来是这个意思……
何春晓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想来也是，穿越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就是说了她都不会信，厉珩军又怎么可能想到这上面？
“是啊，不习惯，不过改个合同并不算什么难事，所以我算是又多了一个助力。要拿下这个单子，何家康势必要同意让我独力负责。既然这么重要的单子都负责了，在公司里还没个正经职位就说不过去了。”
“这么一来，何家康就要在给你按时发工资和一次性给你股份之间，做出权衡。如果是平时，他怎么选还不好说，但是现在这个情形，想要左右他的决定就容易了。”厉珩军迅速明白了她的打算，轻笑出声，“难怪你刚才那么笃定。幸好江设计师回来得及时，真是帮了大忙了。”
“她帮我的忙还不止这样。”何春晓平静补充，“她还答应我，借我电脑查点资料。”
厉珩军被她看的有点心里发毛：“查点资料就查点资料，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虽然主要是为了查资料，不过江阿姨当时留我吃了个晚饭，我看时间充分，她刚好要出去打个电话，我就征得她的允许，玩了会电脑。说是玩，其实我主要是想再查一查，一个公司的资料。”何春晓看着他，脸色平静，说出的话却让厉珩军呼吸一滞，“或者说的更准确一点，我要查的，是厉氏集团的信息。”
厉珩军扯了扯嘴角，莫名的一阵心虚：“厉氏集团？怎么想起来查这个？”
“好奇而已。其实我从你第一次登门拜访，何家康的态度就可以猜到几分。我后来旁敲侧击的问过他，却发现他也不清楚你家里真正的财力。其实，我多少也能感觉的出来，你家里一定很不简单。只不过我总觉得，那就好像是潘多拉的魔盒。就算我心里好奇，但也还是不打开得好。这也是你为什么对你家里的事一向避而不谈的原因吧。”何春晓慢慢道，清澈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厉，少？”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厉珩军目视前方，语气平静。
“少来！”何春晓差点被他气笑，想也没想就伸手捉住他的下巴，让他歪过头来看着自己，“你告诉我！如果我没发现的话，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厉珩军被迫和他对视，然后，就转移开视线。
还是那句话——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何春晓无奈叹气，刚好车也到站，她干脆起身下车。
“等等！”厉珩军也立刻起身，一把拉住她的手，“你别生气。我……我告诉你。你想问什么都可以。”
何春晓脚步一顿，竟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慌乱。
不过很快，她回过神来，笑着指指站台：“到站了。下去再说吧。”
厉珩军眼底闪过一丝尴尬，却并不松开她的手，就这么一起拉着手，在全车人的注视下一起走了下去。
“其实，之前和你父亲公司谈的那两家公司都不是我的意思。我是在一周前知道这件事的，当时我姐在和其中一家公司的总经理说话被我听到，我才知道，她一直假借着我的名义暗示吩咐，让他们寻找和你父亲公司的合作机会。”在公车站上站定，厉珩军只好主动开口，大概是眼看躲不过去了，干脆求个“坦白从宽”。
“你现在倒是干脆了。”何春晓似笑非笑看着他。
“你不相信？”再次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着，厉珩军判断不出来她现在是生气还是怎么样，眉头微皱，“我不是在怪她，或者是敢做不敢当。她这么做是为了我，所以我的责任推不掉。不过这件事我其实并不打算一直瞒着你的。发现的时候没立刻告诉你，是不想影响你中考状态。本来我也打算让我姐明天找你去家里吃个便饭，同时把这件事告诉你的。你如果不信，现在就可以跟我回去，当面问她。”
“我信你的话。”何春晓见他似乎真的有些急了，于是开口道。
“那你……”厉珩军心头微松，却觉得何春晓的表情依旧是罕见的严肃，“你还是生气了。是不是？”
何春晓摇摇头。
其实，她现在顾不上生气。
她现在想的，并不是公司在谈的那两个最近的单子，居然全部是厉珩军名下公司的子公司。
这件事本来就来的突然，行内根本就很难有什么秘密，何家公司现在什么情况，谁能不清楚？在公司真正摆脱困境之前，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会主动愿意提出合作的。
生意人么，谈的就是明哲保身。这才是正常的。
所以当她知道不止一家，还是有两家公司主动上门谈合作的时候，就已经隐约有了怀疑对象。
这次借江洪兴的电脑查资料，只是证实了她早就存在心里的怀疑而已。
而真正最让她震惊的，是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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