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楼会议室，三十名语文专家争论的面红耳赤，白小海则神情悠闲的喝茶。
方天、张莹莹都是语文大组成员，在白小海是否应该加入语文大组这件事上，两人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热情和意愿。
按照流程，白小海先讲了自己的教学设想，然后是王光荣评点。
王光荣高度肯定本节课优点，并对白小海的表现大加赞赏。可是，常发、申万等人却提出批评意见，你来我往，争论的最终焦点落在曹景天身上。
“曹景天同学居然懂冰山理论，事先预设的痕迹未免太明显了。白老师昨天准备公开课，从未磨课，从未上过公开课，我不怀疑白小海老师的能力。可是，这么短的时间，曹景天居然将冰山理论说得头头是道，不觉得好笑吗？”资深专家陈雨突然发声，会议室立刻安静了。
申万、常发对视一眼，心中暗喜。陈雨的资格比王光荣还老，当年，两人竞争语文教研员，王光荣胜出，在那之后，陈雨便很少在公开场合开口。
“我赞同陈老的质疑。不得不说，这是一节完美的示范课。可是，正因为太完美了，让人感觉不真实。整节课的切入角度完美，教学主问题与辅问题清晰，教学环节衔接过渡自然。这些，做不了假。可是，学生配合的未免太默契了！诚然，白小海是高二七班班主任，但能做到这样默契，未免太——呵呵——”
“是啊！刚听完的时候，我为白小海老师鼓掌。可是，现在冷静下来，又感觉这课太大气，大气到难以模仿。”
“是啊！同感！同感！”
陈雨表态之后，质疑的声音多起来。张莹莹与方天迟迟不讲话，支持白小海的声音越来越弱。
“莹莹，你也说几句”王光荣的脸色很不好看，原来只是走过场的评课，居然弄成现在这个样子。陈雨表态之后，王光荣完全陷入被动。现在已经不是这节课好不好的问题，而是白小海有没有作假。
张莹莹可以肯定，白小海没有作假。如果不是申万、常发极力抹黑，其他人即便质疑，也不会表达出来。
“我无话可说！”张莹莹没起身，冷着脸，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自己说什么呢？又如何为白小海证明？申万巴不得自己站起来为白小海讲话，那样，他就可以趁机公布自己与白小海的关系。如果那样，白小海将会更被动。因此，自己什么都不讲，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咳咳——”王光荣老脸一红，神情有些尴尬，连忙扭转头，目光落在方天身上。
“我讲几句！”方天不能不开口，微微苦笑说道，“讲实话，我今天早晨才知道白小海要上区级公开课。我与各位一样，走进小礼堂，才知道白小海老师上课的内容。各位质疑白小海弄虚作假，都有理由，我不评价。我只想说——白小海老师这节课上的不完美！”
申万笑了，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那些支持白小海的语文专家，感觉脸颊火辣辣的。连方天都不满意这节课，自己还争什么呢！
众人的目光落在白小海脸上，白小海端着茶杯，云淡风轻，连点儿羞愧的表情都没有。
不完美！的确不完美！白小海完全接受方天的评点。
“方老师——你的意思——”
“王老师，你不要误会！”方天微微一笑，“白小海老师工作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他取得的那些成绩，我就不一一列举了，因为那些与本节课没关系。作为白小海的同事，我可以拍着心窝讲，他有能力设计出这样的教案，同样，他也有能力上出这样的公开课。我说不完美，那是因为他太年轻，犯了几个小错误，并不赞同各位对本节课真实性的质疑。”
“白小海老师是班主任，琐事极多；最近，他又被提拔成校团委书记，公务繁忙。昨天，有八家媒体的记者采访他，下午上完课，已经四点多了。如此短的时间，自己备课都来不及，又如何安排学生演戏？”
“各位专家的质疑，发自肺腑，我不做任何评论。我觉得，这种事情没必要争论。如果需要证明，我校可以安排白小海老师换个班级再上一次。”
方天说完，便寒着脸坐下了。如果不是因为陈雨这样的权威发声，方天已经准备骂人了。
他们可以说白小海的课不好，却不能凭空胡思乱想泼脏水。方天不傻，明知道申万捣乱，却又不能将他怎么样。
“再上一遍？”王光荣愣了两秒钟，目光环视全场，“这可真是开天辟地了！”
“算了！不用麻烦了！我认同这是节好课，白老师没作假，祝贺你啊！”瞧出王光荣不开心了，其他教师也不言语，申万眼珠转动，微笑着站起身，阴阳怪气的表态。
“等等！”一直低头不语的白小海，摆摆手，放下茶杯站起身，与申万四目相对。
“我不接受你的祝贺！”白小海声音平淡，语气决绝果断，“申校长，我想去临县二中借班上课。为了证明我的清白，请指定教学内容。现在上午十点三十五分，给我三个小时时间，我重新准备一节公开课。”
白小海怒了！
不是声嘶力竭的吼叫，也懒得辩解。在本校，即便换个班级再上一遍，申万等人依然还会提出这样或那样的质疑理由。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换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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