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雨声依旧淅淅沥沥。
工地上的工人都撤工了，天色阴沉沉地压下来，把主堡内的光线衬得晦暗不清。
静默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淌，仿佛有什么感情正在叫嚣着涌出来。
顾晨舟被这气氛搞得心慌，实在忍不住开了口，“你——”
“你……”
不约而同的发声，让一切变得更加暧昧。
两人抬头看向彼此，祁慕笑了出来，“你先说。”
“啊我……我是想说，”顾晨舟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把自己打醒一点，“时间不早了，我确实也该回去了。”
明明一开始想的不是这句话，但一说出口就变了调调，祁慕的笑容立时敛去了些。
“又想逃？”
男人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愠怒和无奈，“逃了三年，还不够么？”
顾晨舟心虚地噤了声，祁慕看了她一会，呼出一口气。
“那你先送我吧。”
“啊？”
顾晨舟露出一副“我没听懂”的表情，祁慕指了指外面，“下雨了，小北又不在，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等？”
这意思是要搭她的便车？
顾晨舟完全没想到这一茬，这会反应过来，才点头道，“好，我送你，你回公司吗？”
“回家。”
祁慕扔下两个字，便朝外面走去。
顾晨舟听得出对方语气里的不开心，就好像是一个没吃到糖的孩子，他变得和三年前有些不一样了，可具体是哪里不同，她却说不出。
祁慕走得很快，她必须要小跑才能跟得上，外面的雨不小，两人都没有带伞，跑到车边时，大半个衣服都湿透了。
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顾晨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祁慕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两人措不及防地被浇成了落汤鸡，这会一个比一个难看，顾晨舟开了热风吹着，启动了车子。
临水湾在市郊，开回去要将近一个小时，算时间，公司也快下班了，顾晨舟便给喻景明打了个电话。
她用的是车载，声音都公放了出来，铃声响了两边，那边接起，传来男人温润的声音，“学妹，你那边怎么样了？”
祁慕挑了下眉，没有作声。
顾晨舟忙着开车看路，没有顾及到那么多，只道，“喻总，我现在回去，不过估计要两个小时，等我到公司估计你也下班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喻景明回得很快，“有什么新的灵感吗？”
“有，那我晚点过去跟你说。”
“好的。”
喻景明的声音本来就很温柔，在电话里听着还有股低音的厚重感。
熟悉对方的顾晨舟知道这就是喻景明一贯的态度，他们当了三年的朋友，彼此欣赏，并没有夹杂其他的感情。
但这对话听在祁慕耳中，就完全不是那个意思了。
祁慕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已把喻景明暗暗记在了小本本上，他望着前方，指尖一下一下地敲打在窗框上。
正赶上晚高峰，临近市里的时候交通十分拥堵。
顾晨舟先是开到祁慕家，车停下就准备放了人走。
但是祁慕却没立刻下去。
男人看了眼她湿漉漉的头发，出声道，“要不进来擦干再走吧，免得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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