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九匆匆去往勤政殿,托吴春生传了话。
殷晟现在并未见外臣,只是在处理一些政务,便让廿九进来了。
廿九向殷晟行礼后,开口将刚刚所见添油加醋的叙述了一遍,殷晟只听出了苏玉对叶檀起意,却没能听出廿九想要表达的叶檀与苏玉有染的那层意思。
而廿九见殷晟眉头紧蹙,以为目的达到,心中大喜。
殷晟沉吟良久,方才开口:“尽可能的不要让叶檀再见到苏玉。”
廿九闻言,急急应下,欣喜的离开了勤政殿,却不知,殷晟那句嘱托,不是对叶檀的疑心,而是担心。
廿九走后,殷晟面前的奏折迟迟没有翻到下一页。大权旁落让殷晟心中实在没有护好叶檀的把握,他不禁烦躁起来。
殷晟把奏折扔在一旁,起身来回走动,却始终不得他法。
苏玉的脾性他最清楚,一旦被他看中,必将不择手段的得到,即便殷晟手中有先皇遗旨,可这朝堂之上,且不说苏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单就说叶檀样貌示众后,只怕不少人将他视作“红颜祸水”,到时候只怕那道圣旨在众位臣子的默许之下,便是殷晟为得到叶檀假传的了。
殷晟愤愤的击了下桌面,吴春生过来的步子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唤道:“皇上。”
殷晟平息了下气息,应了一声。
吴春生道:“盛四大人来了。”
“让他进来。”殷晟坐回桌子后面,面上又恢复了平静。
盛四向殷晟行礼之后,直奔主题:“今日午后,苏存带了一个叫薛自仪的男子进京,暂且安置在苏玉在外面的宅子里。”
殷晟闻言,微微垂眸。虽说知子莫若母,可为人子的,又如何会不了解自己的母亲?殷晟知会林夫人,本是未雨绸缪,没想到,终究是要劳驾林夫人进京了。
“明日朕会让盛五给你三封信,一封是朕给林夫人的,你让林夫人看完后就把信烧掉,另两封是叶檀给林夫人的,以备不时之需。拿到信之后,你带着盛玖和盛十一道往清州去,请林夫人进京吧。”殷晟吩咐完,便让盛四退下了。
薛自仪现在苏玉外面的宅子里。
想着盛四传达来的消息,殷晟焦躁的心绪稍稍平缓,既如此,想必苏玉应该不会用苏祁去帮忙,朝堂上倒是可以放心了,至于苏玉会用什么法子,殷晟已经隐隐猜到了。只是这偷天换日,能不能用的出,不是苏玉说了算,而是他殷晟。
是夜,殷晟再临长乐宫西偏殿。
叶檀辗转难以入眠,想着回来时在长乐宫外看到的那个背影,思绪纷扰。
就在此时,听到细微的声响,猛地坐起身来,不一会儿,就看到了殷晟的身影。
殷晟见叶檀没有睡下,轻笑了一声,走到床前坐下,低声道:“还好你未睡下,不然还得扰你清梦。”
“可是有事?”
殷晟点点头:“明日你需写两封信,一封是报平安,说你已到达京城,另一封是报喜,说你已定下亲事。”
叶檀不解:“报平安?报喜?和谁?”
“清州林家的林夫人。”
殷晟说罢,这才把自己筹谋的一切告诉叶檀,叶檀听罢,气道:“我道她怎地许下日子,原来早就在半路设伏了!”
殷晟笑着揉了揉叶檀的头发:“你也莫气,我们岂不也有对策了吗?”
叶檀点点头,有些黯然:“可惜我什么都没能帮到你。”
“怎会?”殷晟道,“这不是让你写信吗?”
叶檀抿抿嘴,神色黯然,良久才道:“若是没有我,你岂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别乱想。”殷晟揽过叶檀,亲吻着他的额角,“我很欣慰,你在我身边。”
第二日,苏英一早就传旨下去,宣薛自仪觐见。
薛自仪自打看了叶檀的画像,可谓是日日想,夜夜想,本以为还要过些时日才能得见,没想到竟这么快。
薛自仪好好装扮了一番,对着铜镜左右看了好久,见精神气足,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衣服也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一套,又想了想没什么遗漏,这才跟着来传旨的杨言喜进了宫。
叶檀晨起同太后一道用了早膳后,便欲去文渊阁,刚一起身,苏英便开了口。
“这是又要去文渊阁吗?”苏英那帕子擦着手,漫不经心的问着。
叶檀愣了一下,往日里苏英可是从来不会管他去哪的,现下这么问,莫非……叶檀心中一突,想着殷晟昨晚说的话,心道:不会这么快吧?
“是啊,同长公主约好了的,若去迟了,怕会惹长公主不快。”叶檀无法,只好暂把璃秋抬出来。
苏英听罢,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无碍,璃秋是个没长性的,兴许今日就不去了,恰好哀家也找你有事,待事了了,你再去也不迟。”
叶檀迈出的步子又缩了回来,太后既然已经开口,走不走已经不是叶檀说了算的,他坐回原位,试探道:“不知娘娘找臣女是何事?”
苏英转过头来,面上带了几分愠怒:“待人来了,你便知道了。”
叶檀不再多言,静默的坐在那里,等着苏英的发难。
不多时,苏晴晴、岑书音一干后宫女眷前来向太后请安,全都被打发了回去。
时间走的缓慢,叶檀如坐针毡。
终于,李彦和从外面进来,目光鄙夷的扫过叶檀,对苏英道:“娘娘,薛自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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