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直很后悔。
他后悔今天自己要来学校。
又不需要他来拿毕业证，他也没有参加高考，来学校纯粹是为了和狐朋狗友玩。
虽说心里也有股气想要找周凡发泄一下，毕竟自己这几个月的苦日子，百分之90都是拜周凡所赐。
如果不是周凡，他断然不会找张明帮他打比赛。
虽说王宇直知道自己不是个什么好人，但自认为比起张明这种混混无赖要好太多。
而且，如果不是周凡打输了张明，他也不会和腆着脸要钱的张明打架。
那也不会损坏到裴蓓的网咖，自己也不会因为惧怕裴家的势力和张明身后那一大群混混的报复而躲在家里。
如果不是周凡，他这几个月的日子不知道过得有多潇洒。
自己闭关三个月，勤学苦练王者荣耀，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当着周凡的面打赢他再狠狠羞辱吗？
怎么现在剧情又和前面几次一毛一样？
感觉周凡就是自己的克星，天生犯冲。
在之前几年，像周凡这样的人他没少欺负。
沉默、孤僻、成绩又差，简直是最合适的欺凌对象了。
结果过完年回来，这个周凡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牙尖嘴利不说，游戏实力也超强，听说学习成绩还上来了。
换人就换人吧，顶多自己不去理他就行了，偏偏这厮还喜欢和自己作对。
不就是凶了一下杜若雪吗，大家都是男人我什么意思你不懂吗？还跳出来英雄救美，逞能打我王少的脸。
王宇直很惆怅。
周凡可不管面前这个王宇直的脸色为什么变换不停，淡淡道：“算了，你耍赖也不是一两次了，我习惯了。”
“如果你心里还有β数的话，求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好吗？”
王宇直本欲再争辩一番，可前面数次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在语言上没法和周凡争论的。
“我……”
“废物。”周凡总结一句，转身走了。
同时心里还特别委屈，自己辛辛苦苦带四个人打游戏，为的是什么，才不是为了削王宇直的面子打他的脸。
为的是承诺的钱呐……
要知道，虽然现在周凡直播人气爆炸高，礼物也非常非常多，算下来得有十几万了。
可一是自己合同还没到手，二是听说直播平台发工资不是每个月发，甚至可能还会有拖欠的情况。
当然斗鱼可能还好一些，猫牙和蛇珠拖欠工资的事情都屡见不鲜了，好几个主播在直播的时候发声吐槽欠薪，说自己最穷的时候卡里连3w都没有。
周凡捏了捏自己的钱包，空空如也，现在就是他最穷的时候。
是的，他连银行卡都没有……
“哼，没钱装什么大爷。”周凡小声吐槽。
岳岚刚才看着周凡一个人过去找王宇直麻烦，还以为他会被恼羞成怒的王宇直暴锤。
结果王宇直哑口无言不说，本来赢了比赛应该很开心的周凡也闷闷不乐。
岳岚凑了上去，本想安慰劝抚一下周凡，好拉近两人的关系，弥补裂缝，结果听到这么一句话，顿时整个人凌乱了……
这句话同样被旁边同学听到，大家本来都想知道打赢了荣耀王者的周凡要发表什么感慨，听完这句大家的表情也都有点尴尬。
当然最尴尬的还是王宇直，他看着周凡离去，喃喃自语说了句话，接下来全班同学看他的眼神中都带着鄙夷和嘲笑。
王宇直根本受不了，忙大声喊道：“周凡，你回来！”
周凡不想理他，男人都是大骗子，尤其是王宇直，说过的话就和放过的屁一样，臭不可闻。
“不就是钱吗，我王宇直愿赌服输，现在就转给你！”
王宇直梗着脖子喊道，比周凡有钱，或许是他现在唯一一点底气了……
听到这话，周凡果然停下了脚步，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王宇直操作。
这一幕相当吓人了，因为随着周凡停下身子看向王宇直，全班剩下三十来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看。
本来王宇直是根本不在乎这些同学的，过去几年他也没少被这些人在私底下白眼嘲讽过。
这些事情他心知肚明，但是事后他肯定会变本加厉对付回去。
但现在周凡站在中央，这一群原本熟悉的同学突然间就陌生了起来，一个个眼神锐利，像是能吃人一样。
王宇直都有点怕了。
给周凡转完账，王宇直失魂落魄，在小弟的陪同下离开了教室，像是一条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周凡则是给另外四个人，包括岳岚一起各自转了1000。
周凡这个举动让那三个同学都有些惶恐，同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打一次比赛就能拿一千块，这种事情也太美好了吧！
要知道他们了解过暑假工，可能做一个月也才两千多，现在打一场游戏，十几分钟就收入这么多，这更是让获胜的情绪更加兴奋起来。
岳岚自己的零花钱也不止这些，所以心里也没多大波动，倒是对周凡越来越好奇了。
从前黑瘦孤僻没有朋友的周凡，那个在餐厅为小雪出手被打的周凡，和裴家大小姐有说有笑的周凡，对王宇直不以为意的周凡，财迷的周凡，打游戏时专注认真实力超强的周凡，学习成绩突飞猛进班级第一的周凡……
无数个周凡的身影重叠起来，她都已经分辨不清周凡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只感觉现在这个在自己身边有说有笑的周凡身上蒙着一层又一层迷雾，又像是被无数道镜子包裹折射，让人根本无从了解。
……
J城。
舒浅夏撑着头看着面前颓唐的哥哥，心里有些担心。
“你没事吧？”舒浅夏小心翼翼问道。
舒楼摇了摇头，重重的呼了口气。
“他对游戏的理解还是要比我深一些。”
“前期我们这边已经把他们所有的资源都压榨光了，他还能挣扎着发育起来。”
“要是能让他加入到我们队里，那我们战队联赛第一绝对稳了。”
舒浅夏长长的睫毛扑闪，“所以，这个大神要比哥哥厉害很多咯？”
舒楼揉着妹妹的头说道：“是啦，浅夏运气真的很棒，随便打个排位都能碰到这么厉害的人。”
“据我这个便宜徒弟说，他也是今年高考，说不定能和你上一个学校呢！”
舒浅夏皱了皱眉好看的小鼻子，张嘴咬在舒楼的手上，同时口齿不清道：
“哼，都和你说了再摸我就咬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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