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无视春梨绝望的表情，冷冷地走开，却发现她仍然拉着他的衣角不放。
“放手，”他恶狠狠地命令道，“再不滚开小心我揍你！”
他黑漆漆的眸子，让春梨下意识地战栗了一下。她回忆起来，最初他们在教室第一次交谈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凶狠的瞪着她，让她离苏沐清远一点。比起那时的害怕，现在的她只感觉满心的悲哀。
而她的沉默，却让陈暮野误会了。他眉头一紧，突然出手抓住她脖子上的围巾：“看来我还真是被小看了呢，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会动手打你？”
春梨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用力推倒在了地面上。
她身上的衣服很厚，头上又戴着毛线帽子，所以并没有撞痛。只是她感觉，自己的心被摔成了七零八落的碎片。
最初和陈暮野相遇的时候，她最害怕的就是他突然有一天会动手打她，然而现在他真的这样做了，她却发现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相反地，曾经她只把他当做阻碍她和王子幸福的怪兽，只要能留在王子身边，他的嘲弄，他的嫌弃，他的威胁，她都可以不在乎。她最大的愿望，就是他有一天能够远离她。
而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他终于要远离她了，他不会再嘲弄她，不会再嫌弃她，不会再威胁她，甚至连话都不会再对她说了，她应该无比开心才对，可是为什么，她的心情却是这样悲凉呢。
也许是因为被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讨厌的人讨厌了的荒诞。
也许是因为，心中那一份无法抹消的愧疚感。
*
为了怕陈春之看出端倪，她回家之前特意在楼下吹了好久的风，导致整个脸都冻得通红，倒显不出她眼睛的红肿来了。
她忐忑地进了家门，却发现陈春之并不在家，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她赶紧跑进洗手间把脸洗干净，又把脏了的衣服换下来。她发现自己的手被路边的石头磕破了，刚刚因为太伤心，竟然都没有察觉到，现在被水一碰生生的痛。
她处理完伤口，又把脏掉的衣服洗完，陈春之仿佛算计好时间一般进来了。
“我去楼下的超市了，”他笑着举起手中的购物袋，“我还买了土豆，你晚上做土豆烧肉给我吃好不好。”
“好啊。”她轻轻笑着接过来，庆幸着自己脸上的泪痕已经全部洗净。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陈春之的目光正若有所思地落在她手上的创可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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