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暖悄悄看了裴眠一眼, 想看他什么反应，却见他把脸转向里面, 唯有耳朵根上有点红。
在邹明的催促声中，云暖下手了。其实要是把裴眠当做一个病人，把他的腿当做她以前压腿的栏杆，并没有那么难以下手。
“用力，用力！”
“里面, 内侧是个穴位。”
尤其邹明还是个很严厉的老师, 渐渐的云暖忘记了尴尬，投入进去, 裴眠在她手下俨然成了可以随意揉捏的猫或者一坨任意处置的猪肉。
这导致林叔进来时嘴张成一个大大的“O”型, 每周被电一次也就算了，有事没事这么揉搓一条……
林叔正要表示抗议，忽然看见裴眠制止的眼神。他愣了愣，发现裴眠面色潮红，应该是被搓得快受不了了。他理解先生想跟云暖接近, 但这样不好吧？
林叔想了想, 走到床边, 从云暖手边捏起一个东西。
“先生的腿毛怎么都掉了？”
云暖：……
裴眠：……
还是邹明经验丰富，这些患者家属啊，总是各种各样的疑问, 不过这说明他们很关注病人, 这是好事。
“腿毛掉不是什么大问题, 正说明了需要加强锻炼, 需要让血液流通。这个血液不流通啊，问题就大了，会生褥疮。褥疮都知道的吧，整个腰和屁股都烂掉。你丈夫长这么好，你想象一下，全烂掉……”
云暖：……不能想象。
云暖发现裴眠目光有些飘移，心想就算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大佬，也未必承受得住这种暴击啊！
好在邹明临时兴起的课程也终于结束了。
云暖看看时间，都快一点了。
到这儿看病都是提前预约的，裴眠本来是邹明今天上午最后一位患者，没有临时加课的话邹明是正常下班。现在都到这个时候了，云暖就邀请邹明吃顿便饭，包不包红包的，饭桌上再说。却被邹明严厉拒绝了。
云暖追到走廊跟邹明讲话，病房门还开着，裴眠和林叔都能听见她那低低的，礼貌不失真诚，清脆又不失稳重的声音。
全然求人办事的姿态，放到别人身上裴眠不以为意，想到云暖是因为自己而斡旋眼睛更亮了几分。
“先生，她现在对您好了。”林叔脸上也挂着笑，看到云暖为裴眠操心，他就像自己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裴眠没说话，从林叔手里接过裤子，并不叫林叔帮他，往腿上一搭，没瞧见他什么动作，那裤子就跟自动长上去的，已经穿好了。
云暖从外面进来：“邹大夫是真不请客，也不收红包。中午我带你们吃好吃的去吧？”
这个点了，再回家做饭的话也太麻烦，而且很久没在外面吃过饭了。
林叔听出来意思：“你请我们吃？”
林叔怎么会问这个？看看，还说裴眠没破产？都不敢外面吃饭了。
云暖：“我请，不过太高档就别想了，咱们就平常吃个饭。”
云暖也有担心，她怕遇到陆家人。但陆家人不会到普通消费区，正好可以避开。
林叔觉得他是无所谓，但先生……
“好。”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呢，裴眠就道。
“那我就不去了吧。”林叔又感觉他是个电灯泡，两个人约会他凑什么热闹。
“哎呀，都累了一天了，走吧走吧。”云暖拉住林叔胳膊。
林叔全身都僵了，他长那么大，除了被人钩过嘴唇子，还真没跟人这么亲热过。
云暖拿出手机搜了搜，正好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馆子。裴眠不吃鱼肉，别的肉吃。虽然说平常吃个饭，但该点的云暖也不含糊。总之，这顿饭吃的欢畅。等到回家时，已经颇有一种一家人的感受，说起话来也随意多了。
云暖洗了个苹果递给裴眠：“哎，讲讲你那爱慕者。”
裴眠：“谁呀？”
云暖以为他忘了：“陆峥的前妻，阳光啊！”
说完发现裴眠望着她笑，反应过来。她要把苹果抢回来，却被裴眠抓住手。
“还好吧……人挺好的，就是有点笨。”
云暖想过他会怎么回答，却没想到他这样回答。头一句“还好吧”好像她不怎么好的意思。但她要跟他较真凭什么呀？别忘了她现在是他的“未婚妻”，逼着自个儿未婚夫承认追求者优秀是个什么理儿？她这么不悦着，后面又给她补了句，“人挺好的”，她好什么好呀！记得有次宴会上遇见，他问她哪个是薄荷，她没想到他不认识薄荷，随意给她指了茴香，后来听说他因为胃不舒服提前离场？才转了个弯，又说她笨？
她本来甜甜笑着的，忽然跟按了暂停键，笑停在了颊骨上，只剩下眼睛在转，好像反应不过来似的。裴眠心房就跟着一颤，像有股风吹过水池，激起涟漪，痒痒的，到处都是微醺的感觉。
“你这个人，一会儿说人家还行，一会儿说人家笨，你是不是喜欢人家？”说她笨，云暖反应过来了。
“喔~”
裴眠竟然拖长了音，然后望着她一字一顿道：“我上次就说过了，我喜欢的只有你，没事儿别瞎吃醋。”
云暖：……
然而裴眠的眼睛特别深邃，像有魔力一样。
云暖别过头看房前种的微蓝月季花。碗口大的微蓝的花朵层层叠叠，有种复古的奢华和高贵。她看到的时候就不由的想起了裴眠。这曾经是她最爱的花卉，奇怪，这里到处种满了这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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