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申老爷子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时不我待？”
这究竟啥情况？
除了司马老师眼底闪过一丝忧虑，也只有龙涛第一时间意识到这里面话里有话。
至于越凝歌、杨浦、第五瑶馨几个人，完全没有听明白陈申话中深意。
“陈爷爷...一年长不长？”
龙涛的脸色顿时紧张起来，甚至神情都有些黯然。
他敏锐地意识到，可能陈申老爷子的身体有些问题。
而且是那种干系到生与死的大限。
想到这里，龙涛心里一紧，甚至这一刻他有点儿后悔，刚才怎么就忽然开口拒绝老人家了呢？
别人的看法，就算被人指指点点，真的那么重要吗？
这一瞬间，龙涛差点要改口同意现在就拜陈申为师，从而能够在老爷子身边多听几年教诲。
陈申的眉头十分不明显地微微皱了一下，没有立即说话。
看到他的表情，龙涛心里咯噔一下。
“瑶馨，你们几个先出去等我一会儿，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陈爷爷说！”
龙涛一咬牙，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彻底了解一下到底在陈申老爷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严重到不行的状况。
第五瑶馨和越凝歌几人脑子和观察力没有龙涛那么牛逼，竟然没有看出到底龙涛和陈申在说些什么，现在忽然要被龙涛支开，顿时觉得一个头几个大。
“涛哥，你，啥情况？”
杨浦傻乎乎问了一句。
“让你们先离开一会儿都不行么？哪儿那么多废话！”
龙涛的心里忽然莫名烦躁起来，他明白自己是因为陈申老爷子的身体情况乱了平常心。
“好，好，我们走，走还不行吗？”
杨浦嘟囔一声，拉着越凝歌几个人冲陈申打了个招呼，先行离去。
“陈爷爷，请一定要告诉我，是不是你的身体...”
等杨浦几人走开，龙涛面色严峻地开口问陈申，“请您一定不要隐瞒，如果，如果您真的想把我当成关门弟子的话！”
果然，龙涛话音落入尘埃，停了半分钟左右，司马老师先开口了，“陈老，唉，也许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了...”
“啊？”
龙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怪不得自己刚才说一年期之约陈申老爷子没有立即答应呢，怪不得老人家急三火四非要回到故乡亲自选关门弟子。
这一切，原来都是有先兆的啊！
“什么病？”
龙涛沉声问道，“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以陈爷爷的身份，一定能够得到这世界上最好最先进的治疗，到底什么病竟然只有一年多...”
龙涛说不下去，看着对面身体消瘦，满脸慈爱的老人，龙涛的声音甚至开始哽咽。
他不敢想象，一年以后，陈申老爷子就会离开人世！
这一刻的感觉如此悲伤，如此奇怪。
没有人能够在知道自己大限的时候，在数着日子生活的时候，还能够做到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龙涛甚至对陈申的意志和心态佩服的五体投地，换做是他自己，龙涛不知道会不会天天以泪洗面或者自暴自弃。
“小涛！”
龙涛的流露出来的真情也感动了陈申，老爷子改了称呼，对龙涛说，“人总有一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这没什么了不起的！”
微微一笑，陈申继续说道，“甚至我觉得，我的情况还是不错，至少我知道我能活多久，在这段时间里我可以很好的安排自己的生活，工作，看看祖国大好山河，指导教诲学生进行研究学习...我比起那些中日躺在床上，只能靠药物维持生命的人来说，难道不是幸福很多么？”
“陈爷爷，你...”
龙涛差点哭出声，他为陈申的豁达大度折服，更为其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勇气而满心钦佩。
“我的病，呵呵，名字好长的样子，连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据说是绝症！”
陈申摇了摇头，面上带着一丝遗憾，“可惜了，我的好几项科研成果正进行到关键的时候，哎，死不怕，就是做不完太可惜...”
龙涛顿时无语，甚至凝噎。
这才叫真正把一生奉献给数学，奉献给科学研究的受人尊敬的学者！
“陈爷爷，您的具体情况我回头问司马老师吧，我想他应该清楚？”
龙涛看了司马老师一眼，对方默默点头表示同意。
“这样，陈爷爷，您给我三个月，就三个月！”
龙涛语气非常严肃，“我知道您涉猎的科研领域非常宽广，我不可能面面俱到都有所建树，您给我至一个方向，我争取，不一定会在这段时间里做出成绩，让您看到...”
龙涛已经有些说不下去了。
“哎，傻孩子！”
陈申爱怜地摸了摸龙涛的头，“好，三个月，回头我挑一个研究方向告诉你，也会给你寄来或者通过电子邮件发送相关领域的知识和最新国际上研究成果！”
陈申微微笑了笑，“说实话，我觉得在这些方面取得突破，可能别说三个月，就算三年三十年都不见得能看到成效...但因为你是龙涛，老头子我，相信你！”
...
和陈申以及司马老师分开的时候，龙涛的心情十分沉重，他接受不了也完全不敢相信，像陈申这样受到世人尊敬，从来带给华夏民族都是满满正能量的旗帜性人物，怎么会只有一年多的生命？
上天，何其不公？
更何况，陈申将会是自己的授业恩师！
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尽管龙涛还没有正式拜入陈申门下，但名分却基本上已经定了。
在龙涛心里，陈申就像自己的亲爷爷一样...
越凝歌等几人早在多功能厅外等得不耐烦了，龙涛一出来，几个家伙蜂拥而上将他围了起来。
“涛哥，到底你和老爷子说啥悄悄话呢？咋还连我们都背着？”
杨浦满脸不高兴。
“就是，龙涛，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刚才好像你们也没有提前见过面呢？为哈你们突然就有悄悄话可说呢？”
越凝歌、第五瑶馨和张小红也是不断追问龙涛。
而，龙涛始终沉着脸不说话。
过了几分钟，杨浦他们看到，龙涛的双眼开始充满泪水，而大滴大滴的泪珠忽然顺着龙涛的脸滑落，他已经，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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