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收得十分迅速,但鼬还是察觉了她的异常,问道:“怎么了?”
雪见敛容道:“有客人了呢。”
鼬一怔,旋即会意,低声道:“……是他?”
雪见“嗯”了一声,又道:“一起么?”
鼬握住了她的手,答道:“自然。”
两个人一起进到了二楼的主卧,雪见反手关上了门,静静地等着暗处的人出现。
不速之客意识到自己的行踪已然暴露,虽然不知缘由,却也索性不再隐藏,在时空间的漩涡中现出身形。
——晓的现任「空陈」,或者该说是这个S级叛忍集团幕后真正的首领,鸢。
雪见对着那张橙色的螺旋面具笑吟吟道:“你的审美观虽然一向不怎么样,不过没想到多年过去已经差成了这样子呀,带土。”
鸢眯起眼睛:“你果然知道我是谁。”
而且告诉了鼬。
雪见浅笑嫣然道:“若非如此,像你这样血债累累,与我等隔了血海深仇的家伙,我有什么理由一定要专程见你?”
“我知道你这张嘴的厉害,废话还是少说为妙。”鸢语气森然道,“斑究竟还留了什么后手,你最好自己说清楚,别逼我动手。”
“——我可不是会讲什么旧情的人。”
“有我们家的前车之鉴,谁会相信你是讲旧情的呀?”雪见岿然不动,笑容愈深,眸光愈暗,“我所知道的,也不是什么后手,而应该说是先手才对。”
“没有这先手,你又怎么肯乖乖跌进他的陷阱、为他所用呢?”
“——废话少说!”鸢厉声喝道。
鼬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脚步,做出一个保护的姿态。
雪见却不为所动,仍旧言笑晏晏道:“你在不安?看来你很明白,我指的是什么。”
她的声音骤然一寒:“琳姐是为你而死的。”
“——如果不是为了你,斑又有什么理由非要算计她死呢?”
听到这句话,鸢整个人都凝固了。
良久良久,他才干巴巴地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一切就如同你所说的那样?”
“难道还需要什么证据么?”雪见用嘲讽的口气轻飘飘道,“还是说,你就那么喜欢自欺欺人?”
“就白绝那样的智商,怎么就那么准确地找到了谁是你喊着的琳和卡卡西?怎么就那么恰到好处地发现了他们有危险、还跑去通知了你?怎么,就那么热心帮你去救人了呢?”
“就退一万步来讲,琳姐就算不想在村子里引爆危机,为什么不远远逃开呢?为什么,她一定要选择死在卡卡西师兄手上呢?”
雪见步步紧逼:“她难道不明白,这样会让卡卡西永生难忘、夙夜难眠?”
“——别说了!”
“答案也很简单——因为她的心脏上被人种下了用于控制的符咒,和你的心口上,一模一样的符咒。”
鸢的嘶吼与雪见清冷的声音交叠在一起。
雪见见好就收,暂且住口,只状似慵懒地朝身边人靠近了些。
鸢粗重的呼吸声终于慢慢平息下来,他透过面具上的孔洞盯着姿态亲密的两人,冷冷道:“结界,什么时候布置的?”
“一直都在,我进来后,才发动的。”雪见慢悠悠地道,“否则被人发现我私会晓的幕后黑手,我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呐。”
“若一切如你所说,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鸢一字一句问道,“我可不觉得,斑会让旁人知道这些。”
“是啊,没有「旁人」。”雪见仍旧是慢慢道,“但凡正当事的人,都已经去了幽冥,所以确实可以说,在这世界上没有人知道了。”
“可幽冥黄泉是活人的禁地,却不是我的禁地。”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鸢猛地向后一跌,最终却还是踉跄着站住了。
——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
无论这句话听起来多么匪夷所思,他也已经眼见为实过了。
漩涡玖辛奈、宇智波止水、长门,乃至于现在站在他眼前的鼬,这些应该确确实实毫无幸理的人,他当初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因为终究没有亲眼目睹他们的死,才勉强说服了自己。。
现在却是逼迫他不得不相信的铁证如山。
他哑着嗓子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能……”
雪见只道:“十七年前,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鼬握着她的手一紧,雪见当即轻轻地回握过去。
鸢又是一震,竟然觉得自己忽然就不敢再与她对视了。
过去曾经麻木地袖手旁观、甚至经由自己推波助澜乃至亲手制造的那些鲜血灾祸,好像忽然从远山的幻影,变成了实实在在压在身上的山。
压得他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为什么只能看见黑暗,而将光明都斥为虚假?他究竟是怎么做出那么多可怕的事情来的?
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了。
雪见觉得自己应该是快意的,但那一点浅薄的快意却轻而易举地被沉重压碎了,她冷眼旁观着对方的痛苦,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发出了一声轻叹,然后道:“这张面具,你还想戴到什么时候?”
鸢一下子被惊醒了。
雪见继续道:“你还想扮演着别人、假装自己不是宇智波带土、假装他还是干净的,到什么时候?”
“你已经看见了满手的血债,还是不肯回头吗?”
这一句话说出来,她倏尔放松了自己,真真切切地靠在了鼬身上。
鸢怔愣愣地将那张戴了十七年的假面从脸上取下,露出半面蜿蜒着疤痕的脸:“怎么回头?我是斩断了所有的过去才走到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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