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散的脑袋扔了一地，顾大祖拍了拍双掌，轻叹了口气道：“事情差不多了了，老夫去割了舒家那妇人的脑袋，可是直接回舒家？”
轩辕大磐望着一身带伤的老胡，轻摇了摇头。
去舒家已经不着急一时候，起码要等到他一身伤口恢复。脑袋至今还是嗡嗡作响，一身火辣辣的痛感，没个三四天是恢复不好的。
不说舒家看了他这样子，会不会生起什么别样的心思，便是他们三人这狼狈样，走在南疆道不免也是极其危险。
南疆道多毒障，有些毒虫最爱血腥气息，太不安稳。
捂着脑袋沉思片刻，轩辕大磐抬头故作轻松，笑道：“先修整片刻，舒家不一定可信，有些事，咱们得先做好一手埋伏。南疆道这局，我倒是想到一手破局的办法。说不定能在关键时刻钳制住那位王爷。”
“老胡，你去山顶通知曹先生，如今逃窜的蒙家人手不少，之后定然有人来搜寻，我们分开走。你和曹先生向东绕，我和顾将军向南，七日后咱们在之前路过的岔南镇汇合。”
老胡一手撕扯着衣服，一边包扎着身上的伤势，闻言惊愕抬头道：“岔南镇？此地离这不过半日脚程，若是躲避，怕是近了些。不如进舒家地界先躲一躲？这风波太大，只怕王府那里也会有所动作。”
轩辕大磐笑了笑，扯着了头上伤口忍不住又嘶了一声，一手拍着老胡的肩膀，无奈道：“去了舒家地界，动作不好被交了四个人头才是麻烦。蒙家那头定然会先威逼舒家。那里离舒家地界不远，我们可进可退。不用再多说了，速速离去。此地人头你收拾了，找点石灰保存好。还得带回去给舒家交差。”
一言罢，轩辕大磐先是对着顾大祖使了个眼色，自老胡肩上收手时袖口中滑落出一张纸条，不动声色的塞进老胡衣领。
交代完一切，轩辕大磐带着顾大祖迅速向着岔南镇奔走而去。留着老胡待在原地，面色略微复杂的皱了皱眉，一手捂着衣领待到轩辕大磐走远才抽出那一捆卷成条的纸片，缓缓张开。
蒙家那妇人一身前后受伤，两袖青蛇入身，便已经失去了气机。轩辕大磐与顾大祖向着此方向追了不远，便找到那具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的尸体，若非双刀在侧，二品高手的身躯也不同于常人，差点便认不出。
轩辕大磐一点不嫌弃这尸首的面目狰狞。抓在手上前后细细翻看，身后刀伤深可见骨，身前面目已经被剑气绞杀的全是血口。
对着尸体摸索半天，轩辕大磐又用手指按着背后骨节，一寸一寸抚摸下去。
顾大祖望着略微有些恶心，目中略有些疑惑，莫不是这位徽山老祖宗当真是女人玩够了有了些莫名其妙的爱好？
许久，轩辕大磐才长呼出一口气，自地上捡起刚刚准备好的不知哪位蒙家高手丢下的袍子，开始包裹这蒙家妇人的身躯，开心笑着说道，“还能有用。”
纵横南唐的顾大将军见识过的事不少，战阵之上，几万人的尸体见识过，有那断袖之癖的贵族也见识过，见到轩辕大磐这表情，还是面带尴尬的抽了抽嘴角。
人世间各种人各种癖好。昔日江湖传闻的这位徽山老祖宗无恶不作，与孙媳，后辈苟且，果真不是空穴来风。
轩辕大磐包裹好尸首，回头望了一眼顾大祖，收敛了笑意缓缓解释道：“别想歪。这倒是个破局的好法子，回头咱们去镇上，找到药材，还得请顾将军帮忙炼制一番此身躯。二品小宗师境界，我是看不上，但拿着这身躯，这南疆道以前咱们办不了的事儿，倒是能想着法子干着了。花了这么大精力，不给这舒家和那位王爷找点事儿，我是不甘心就这么跑了。”
尸首包裹好还放在地上，看轩辕大磐的意思，这位徽山老祖宗是不想自己背着，顾大祖无奈拎起来，轻声问道：“曹天煜和你那名手下是你故意分开的？”
“是。”
轩辕大磐再笑了笑，有些头疼道：“倒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这南疆道一路走来，越走越觉得有点不对劲。我总感觉，进舒家进得有些奇怪。走一步看一步，不管这里面有什么弯弯绕绕，咱们先跳到暗处，观察观察。”
顾大祖一手抚着带血的胡须，一边皱眉道：“轩辕老祖便这么相信老夫？”
轩辕大磐望着这位南唐大将军微笑道：“自然相信。我轩辕大磐别的能力没有，但看人的本事，还是有些的。顾将军自然在相信那一列。若是不信，我何必与将军谈论那么多？轩辕大磐别的不会，用人信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有的地方血腥，有的地方却是风花雪月。
燕敕道，燕敕王府。
五位贴身女婢在侧，一人斜躺在小木榻之上，正是燕敕王府那首席的军师纳兰右慈，离阳王朝如今威势仅次于北凉王的燕敕王赵铸一身便装站在一侧，倒是一点不显得突兀。
纳兰右慈躺在檀木小榻上，铲了铲炉上香料，笑道：“王爷怎么有空来我这？两禅寺那位王爷处理起来得心应手，应当是用不着我出手了吧。江湖人嘛，南疆道的江湖对付不了，也没必要日日养着这群人了。早就建议王爷军管，南疆道，没必要这些不安定的因素。”
赵铸瞪了一眼纳兰右慈，没好气道：“神庙会的事儿自有我打理，不用你上心。现在最主要的是横在南疆道北边的那十几万军队。江南道节度是个圆滑的不能再圆滑的玩意。看着唯唯诺诺，我们一走，他可是动都没动。”
纳兰右慈自一侧侍女手中接过一盏黑釉茶杯，手指旋了旋杯沿，闻着沁人心脾的香气，好像茶香也能让人熏醉一般，眯眼道：“他们不是什么问题，他们能驻扎几年？王爷不妨我们打个赌，没有一个月，江南道这些人必退。西楚遗存折腾的这些事，碧眼儿不知道，桓温不说，朝堂上一群武将等着立功。江南道怎么可能一直放兵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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