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临被推出宫门, 望着刺眼的阳光半会回不过神来。秦晋此时早从衙门到了宫门口, 也是想要看看他的落魄样, 以前可没少被他甩冷脸。
秦晋见他还发愣便嘲讽道:“怎么,元大人是舍不得离开?那我与陛下求个情,再让元大人继续担同知一职如何?正好我手下缺人得很。”
在对方冷言冷语中, 元临慢慢抬眼扫了过去,一如既往的冷与傲,再也不犹豫大步离开。
元家只被收了权与财, 元临回到家的时候,老母亲还好好的,只是家族就此败落了。他任老人抱着自己痛哭, 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渐渐厉如刃。
在宫中听闻元临已离开的消息,嬴戎只是淡淡地笑。
且去吧, 他不走,怎么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他就坐在皇位上,看他们怎么跳。
想着, 嬴戎心中是发厉的, 手中精致的银镯子都被捏得有些变形。
这东西是才送到他手上的,先前他没过问元临的事,众人也就没在意,只到他要见人这才把搜的镯子一同呈上来。
精致小巧, 那个尺寸, 不是她纤细手腕的尺寸又是什么。
他捏着手镯, 闭眼问:“礼部准备得怎么样了。”
立在边上的内侍正走神呢,被一问吓得直接就跪在地上,然后反应过来不对,忙回道:“奴婢这就到前边去瞧瞧。”得到新皇嗯一声后,内侍擦着汗匆忙离开。
他好想念秦扈从啊,他们家陛下是王爷的时候就不好伺候,现在成了帝王更加可怕了。一句话平常的过问,就带着像刀子一样割人的锋菱。
沈卿卿不知新皇为了一个镯子又泡到醋缸里头了,下午无聊时发现了嬴戎落在屋里的手稿,一翻之下,发现竟是无机子的字迹。而手稿上,还有着新的墨迹,显然是最近写的,那字游龙般的气势,不是嬴戎的能是谁的。
她看着他析解着写下的标注,叹了口气,抱着手稿让人准备纸笔,开始重新临摹抄写,并将原本不成熟的思路替换填补。
她和无机子在道观那三年,没少对本朝水利之事研究,她还常嘲笑他端着不问世事的心操劳。
她边回忆边补充,心中也下了决定。总归是要嫁他的,只要见过爹爹,她就将事情都跟他说了吧,起码他是有颗为国为民的心,当年的事他也该给无机子解释清楚才是。
沈卿卿埋头疾笔,等回过神时殿内不知何时已掌了灯,明亮的烛火落在地砖上,摇曳间似流水波光。她盯着看了会才去瞧更漏。
居然是过了暮食的时分。
是了,刚才有内侍前来问要不要摆膳的,是她说要等嬴戎回来。
秋日天开始变短,外头夕阳早西沉,蒙蒙的天色发暗。
他还在忙吗?
沈卿卿想着搁了笔,将原先的手稿理好再放回原处,新写的吹干墨迹收到袖中。
她想到前边去看看。
唤来内侍,内侍自然是不敢作主的,只能将守在外头的秦肆请来。
秦肆上回说了些埋怨连累主子受伤的话把沈卿卿惹哭,他心里就一直忐忑的。如今听她只是想去找主子,堵在心里头的负罪感终于得于宣泄,当即让人抬了辇来。
这边才备好辇,嬴戎倒是回来了。
面上带着疲色,见到就站在殿门口的几人说:“这是要上哪?”
沈卿卿在秦肆开口前迎了上前:“想去找你的。”
廊下的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打转,朦胧光线落在女郎微仰的面容上,为她精致容颜渡上淡淡晕光。
将她的娇美显出一种不真切来。
嬴戎双眸凝视着她,好一会才伸手去牵她,说:“外边乱糟糟的,别叫人冲撞你了。”
这还是深宫呢,不过是有官员和哭灵的皇室宗亲在,有什么好乱糟糟的。他们听着怕得伤心死了。
沈卿卿心里并不以为然,却还是应了句。
不用吩咐,内侍便传膳去了。
等用过饭,嬴戎便先去了沐浴,出来后还和平时一样喜欢拥着她说话,在她面露倦意时才催促她洗漱。沈卿卿却是发现他今晚有些不对,哪里不对又不说上。
免不得想到只有男人与女人才会发生的旖旎事情上。
他......不能吧。
沈卿卿在后殿的净房磨蹭了半天才出来,出来后发现青年公子已在昨儿添的榻上睡着了。
昨天被她踹下榻后,他只能让人再抬一张来,与她睡的并放着,中间隔了人能走动的空道。
她更加觉得不对劲了,轻声上前细看,果然是睡着了。
皱着眉,眼底下乌青一片。她看了会,抬手将他的薄被往上拉了拉。
他这两天几乎就没怎么休息,昨天估计也只睡了一个时辰,又不是铁打的,自然是累极了。
沈卿卿给他拉好被子,又趴坐在榻边看他好一会,这才转身上榻。下午她也忙得不轻,沾上枕头便迷糊入梦,朦胧间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摸她的脸。
她心底一个激灵又清醒过来,耳边响起男人一声轻叹,这声叹息让她没有睁眼。很快,他温温的指尖顺着她脸颊落在她唇上,沈卿卿就感觉到他似乎是俯下了身。
他的呼吸就在跟羽毛一样擦过皮肤,与她的交融。
沈卿卿整个人都绷直。心道好个煜王居然装睡哄骗她,这会又要做那采花贼干的事!
她正准备再让他吃一脚,那几乎要碰到她的唇却终究没有落下,在她意起一瞬间离开了。她听到他苦笑一声,自言自语地说:“要是被你知道,又要恼上几天吧,你不情愿的,我又怎么能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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