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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落霜所向

落霜一路飞奔到了一处河岸边。眼泪,在风中滑落。

落霜一手扶着柳树粗壮的树身,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任由眼泪滴在水里。最终,落霜顺着树身滑落,无力的靠着树身坐着,望着前方,泪水模糊了视线,无声的泪水终化作低低的抽噎。傍晚的风,吹在身上,凉凉的。

齐墨宇本来是一个人胡乱游着的,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岸边,沉思间,一个不经意的抬眸,就瞥见了一个身影。齐墨宇的脚步控制不住地向着那个身影走去。

此刻,落霜正屈膝,双手抱着膝盖,埋头低泣,肩膀一颤一颤的,我见犹怜。

齐墨宇走近了才发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落霜。齐墨宇驻足在落霜身边,也不说话,就单单看着落霜。究竟是怎样巨大的痛苦,才会让今天在宴会上笑靥如花的落霜公主,独自在这儿哭泣。他甚至,都能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气息,是那种经历过生死离别之后的悲伤,不,是死亡气息。这种气息,在母妃过世的时候,他也有过。以前他也见过落霜,每一次,她都是温和有礼,巧笑倩兮的,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过。

“你,还好吧?”站了许久许久,齐墨宇终是忍不住开口。

“谁?”落霜一下子抬起头,声音充满警惕。却看见齐墨宇正蹲在自己面前,看样子,他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如果是以往,自己肯定早就发现他了。可是,他怎么会到这儿来?

落霜一抬头,那张满是泪花的小脸蛋儿,全部映入齐墨宇的眼帘。不知为何,在齐墨宇看见落霜那张泪脸的时候,齐墨宇的心狠狠地撞了一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齐世子。”落霜赶忙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强颜欢笑。

“你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呢?”齐墨宇并未拆穿她。

“……看风景。”落霜随便找了个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呵呵!”齐墨宇在落霜身边坐下,左腿伸直,右手搭在屈起的右脚膝盖上。哪儿有人看风景会看哭的?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落霜双手抱膝,侧头看着身边的男子。

“我?走着走着就走到这儿了!”齐墨宇直视着前方。

“那你可真会走。”落霜笑笑。

“你呢?你又是怎么到这儿的?”

“我嘛……你猜!”落霜调皮一笑。

齐墨宇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落霜,无奈的笑笑,刚才还坐在这儿一个人哭的是谁?怎么这会儿……或许,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的心情,随着眼前这个少女的变化而起伏着。

“你知道这条河通往哪儿吗?”落霜忽然起身,进一步走到河岸边。闭着眼,任由风吹在脸上。脸颊两侧垂下几缕发丝,随着风儿,调皮地起舞。

“虽说我不是祈安人,但至少,我在这儿生活了十年之久,如果连这都不知道的话,那我岂不是白白活了这十年?”齐墨宇也起身来到落霜身边。这条河是护城河,顺着水流,可以一直通往宫外。

“如果可以,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够像这条河一样,没有任何阻拦,无比通畅地流走,走出这皇宫。”

“为什么?皇宫里不是很好吗?一辈子荣华富贵,吃穿用度,全都是最好的。”

“是啊!你说的没错。可是,再好又有什么用,在我落霜看来,这些,不过是过眼云烟。”

“我所追求的,不过是简单平凡的农家田园生活。”

“难道,你不想的嫁个好人家?”

“这些富家子弟,还不如一个民间百姓。”

“怎么说?”

“这些富家子弟,哪一个花的不是父母的钱,又有几个成大器的?勾栏红院,都是这些富家公子。外表虽华丽无比,内心,却肮脏至极。”落霜讽刺地说。

“人间百姓,自然无法与他们相比。权势,钱财,家世背景。但是,他们有一颗最淳朴的心,这,是那些人用什么也换不来的。与其老死在这深宫之中,倒不如做一个平平凡凡的小老百姓,男耕女织,虽然艰辛,却很幸福。”落霜的话语之中,充满了向往。

落霜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撞击着齐墨宇的心灵。多么简单又平凡的愿望啊!

“你怎么不说话?”见齐墨宇半天没反应,落霜忍不住回头问道。

“被你的话震住了。”

“呵呵!随便说说而已啦!”

齐墨宇知道,这真的是落霜所向往的,随口说说,又怎会说得那么投入?

“公主!公主,你在哪儿!”远处,传来宫人的呼喊声。

“我该回去了,不然,宫人们要被罚了。”落霜朝声源处看了看。

“好。下次见。”

“下次见!”落霜朝着齐墨宇点点头,就走开了。

“我在这儿!”落霜一边叫,一边招手。朝着宫人们跑去。

“哎哟!公主,可找到你了,快跟小的们回去吧。”

“对不起啊,害你们辛苦了。”

“走吧。”

齐墨宇隐约听见一些谈话声。

一个会对下人说对不起的公主,呵!

“停!”陌蝶笙伸出双手,挡住欲要上前来的南宫剑楠。

“嗯?怎么了,仙女姐姐?不好玩儿么?”南宫剑楠的脸红扑扑的。

“你累不累?”陌蝶笙此刻是满头大汗啊。

南宫剑楠摇摇头。陌蝶笙立马做出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天呐!这南宫剑楠是铁打的吗?她都快要累死了。

“你很累吗,仙女姐姐?”

“你觉得呢?”陌蝶笙反问。

“嗯,那,我不玩儿了。”

“啊?为什么?”刚才不是还玩得很起劲的吗?

“因为,姐姐累了。所以,剑楠不玩儿了。”

陌蝶笙摸摸南宫剑楠的头,嘴角勾起。她没想到,她的一句话,会引来南宫剑楠这样的反应。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这种感觉,真好……

“仙女姐姐!你怎么了?!”南宫剑楠打断了陌蝶笙的思绪。

“没什么,走吧。我也该回去了。”陌蝶笙回神,看着南宫剑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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