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说着话轻手轻脚地出了门，走到曲大贵的窗户下，挠了几下窗户。
郭氏闻声一个哆嗦，曲大贵慌忙闭上了眼睛，他们俩都知道是谁来了。
吴氏又岂会不知道他俩装睡？
要说她老婆子活了一把年纪了，倒也见过点钱，就郭氏和曲大贵，这二十两银子绝对是开了他们的眼。
吴氏敢打包票这一宿他们俩都睡不着觉。
“曲大贵，我数三个数你给我开开门，不然我卸了你的腿。”吴氏狠狠地敲着窗棂。
郭氏暗中捅了把曲大贵，她心知吴氏不是在开玩笑，以她对金钱的热爱，这事保准能干出来。
即便不会真的卸了曲大贵的腿，那也会闹得他惨不忍睹，因此，逃避不是办法，郭氏暗暗活络着心思。
曲大贵抬起胳膊揉了揉眼，慵懒地拿出一副被吵醒的样子，不耐道：“啥事啊娘，我都睡着了。”
“开门！”吴氏斥道。
寂静的夜里，吴氏的声音听起来阴森得很，曲大贵惧她，不情不愿地下炕开了门。
吴氏二话不说，直冲进他们的卧房，对郭氏伸手道：“拿来！”
郭氏道：“大贵，把灯点上。”
“不用费那个灯油，把钱拿来，我就走。”吴氏没好气地道。
郭氏道：“大贵，给娘倒杯水。”
吴氏提高了声音道：“我不渴，你痛快地把钱拿来，少装傻。”
郭氏顿了一顿，道：“大贵，把灯点上，黑灯瞎火的说话怪吓人的。”
一旁曲宝睡得香甜，小小的喘气声在大人们说话的空隙清晰可闻，吴氏听见曲宝的动静，有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你眼瞎？！”她怒瞪郭氏，声音低低的，指着外头的月光道：“这大亮的月影儿你看不见？”
吴氏就知道郭氏这贼婆娘耍心眼儿呢，故意说些有的没的，就是不提钱。
她不与她绕弯子，道：“郭氏，拿出曲宁给你的钱。”
“娘，那可不是曲宁给她的，是给宝儿的。”曲大贵道。
吴氏顺着曲大贵道：“是给曲宝的不假，给我，我给收着。”
曲大贵睁着一只眼，道：“娘，你疼爱宝儿，我们是他爹娘，自是也疼爱他，这钱谁都不会乱花了，所以啊，谁拿着都一样。”
吴氏一听立即明白，她来之前郭氏那婆娘与曲大贵商量好了，不然就他那榆木脑袋，说不出这机灵话。
郭氏见曲大贵就如吴氏没来之前说得那般向着她，终于放心了。
方才他不说话，郭氏也不敢提钱的事，就怕曲大贵会架不住吴氏，倒戈相向。
这番听来，她也有了底气，跟着道：“是啊娘，大贵说得有理。”
“有理个屁！”吴氏啐了一口，“这家还没分呢！你们敢自己拿钱？！”
郭氏哂笑着，“娘，您这话说的。”
“怎的？我说得不在理儿？你回你娘家问问，咱俩到底谁占理儿？”吴氏指着外头，怒瞪郭氏。
曲大贵这崽子的话全是这死娘们教的，吴氏十分后悔当初她疯了的时候没把她撵回娘家去。
“娘，在不在理儿咱们得说说才知道。”郭氏呵呵地笑着。
吴氏冷笑，“你倒是说说我听听。”她还就不信了，这天经地义的事儿，她能狡辩出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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