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管笑了笑, “不知小学弟哪里人士？”
程宴道, “在下程宴，清河县人士。”
“哦？你就是沂州府那个小案首？”冯管笑了, “咱们虽然不在同一州府, 但是冯某却是听过程案首的名讳。”
程宴失笑, “惭愧惭愧。”
冯管摇手, “不惭愧不惭愧。”若真是旁人说的有名无实也不可能在乡试中第一个交卷吧？
这第一个交卷的往常考官会多看一眼, 若非答的很好，反而会给考官落下不好的印象，得不偿失, 所以他答完题后并未急着交卷，反而是等有人交了之后才交, 只是没想到山东省内这么多的案首，竟然是这个年纪最小的先交了卷子。
两人正说着又来了几人, 几人一过来便面色不善的打量他们二人, 程宴对有礼之人还之以礼, 像如今几人便不愿搭理了。
其中一个刚想开口, 远处又来一人, 程宴仔细一瞧竟然是薛曲。
薛曲提着考篮一身的气度在众人中难以被忽视, 几个态度不善的人本来想讽刺两句，待看清是薛曲的时候老老实实的闭了嘴。
“你个小家伙, 竟然这么早。”薛曲笑着, 理了理衣襟, 然后道, “走吧，马上就放头牌了。”
程宴应了一声，然后站在队伍的前头，薛曲非常不要脸的站在他身旁，冯管和那几人反倒落在后头。
冯管觉得无所谓，并未言语，后面的几个却是越看越不顺眼，可一想到薛家的名声，又憋了回去，程宴余光瞧见都想笑了。
大门打开后，程宴等人迈步出了贡院，薛曲道，“不等他们几个了，直接回去吧，饿死了。”
“你中午也没吃？”程宴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薛曲嗤笑，“你不也没吃？”
两人相视一笑，都明白了不吃的理由。
“他们若是找不着咱们怎么办？”程宴犹豫，“要不等会儿？”
薛曲朝不远处等着的元宝道，“有人等着呢，咱们何必讨人嫌。”
程宴想到陈怀和元宝顿时无奈摇了摇头。
两人过去与元宝说了声便先回去了，因为两处并不远，所以也没赶马车，两人便这么步行回去了。
别院里厨娘早就做好了饭菜在灶上温着，见他们二人回来，先给他们盛了饭菜让他们吃饭，待他们狼吞虎咽的吃完，厨娘又准备了热水让他们洗澡。
程宴和薛曲早就习惯了，俩人一块洗的，一人一个浴桶痛痛快快的洗了干净，等他们出来的时候便看见陈怀等人回来了。
见两人出来，带队的先生道，“你俩先去歇着，其他人先吃饭，再洗澡，明天起来再默写卷子。”
对这决定程宴也没拒绝，和薛曲回屋倒头就睡。
不过程宴考一天下来其实并不是很累，到了半夜的时候就睡不着了，他难免想东想西，竟然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
再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而薛曲则还在睡着，程宴起来到了院中发现其他人都还没起来。他便打了一套太极也没跑步，又去洗了把脸，回来便进了书房开始默写昨日考题所做的七篇文章。
默写了前面两篇，程宴就没再写了，乡试重视头两场，尤其是头场的前面两篇文章，后面的只要不出错一般没问题。
而且这会儿时候不早，也该吃早饭了。
他从书房出来，正碰上陈怀，陈怀一笑，“正想叫你出来用膳。”
程宴瞥他一眼然后嗯了一声，两人去花厅用饭。
陈怀摸摸头，问他，“你看我做什么？”
程宴摇头，“看你今日格外好看。”
“呵呵，”程宴干笑，“你今天格外的有眼光。”
到了花厅，其他人都还打着哈欠，显然昨日一天累的不轻，程宴不由想起他所知道的清朝的乡试，那时候好像是直接连考九天，九天时间在贡院吃喝拉撒，在他看来还不如一天写完呢。
虽然时间紧了些，可到底有时间休整，总比在贡院九天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要强的多。
见他进来，就有一个考生道，“程学弟，我们真得跟你道谢，若非我们这一年来一直跟你锻炼身体又是挂墙上练字，我们出来估计都得废了。”
他话一出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没看见其他人吗，有的直接是被抬着出来的。”
“啧啧太惨了，”有人摇头，“尤其那个蓝公子听说出来的时候一脸的菜色，像不行了是的。”
“他啊，虽然没在臭号但是隔着臭号就一个号房，那味道能好的了？”
“啊，真是可怜啊。”
除了陈怀和薛曲几人，其他人对蓝鸿鹤所作所为并不知情，如今谈论起来也只是可惜罢了，毕竟蓝鸿鹤才气有，家世也比他们好上不知多少倍，若真因为此事不能中举，的确让不知情者感叹。
然而程宴却对此毫无波动，他甚至认为这是老天爷对蓝鸿鹤心存恶念的惩罚，或许有人会说蓝鸿鹤并不知情？那是不存在的，若非得到他的首肯，那件事也不可能会做成了。
带队的胡先生却是知道此事的，不过据他暗暗观察，程宴似乎并未对他人的谈论产生不满，便也放了心。
饭后大家一起到书房开始默写考试的文章，而程宴已经写了两篇了，便交给胡先生，胡先生在一旁先看了第二篇，越看越喜欢，当即俯首称赞，“好！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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