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后巨大的城市轮廓逐渐清晰在阴沉的天光下。
距离城市稍远的山林间鸟儿在雪地中寻觅着食物，夜间的时候大量的人员骡马自山林小道中通行而过。
有遗落的食物，原本宁静的林间充满了鸟儿的鸣叫。
不管天气阴霾或者阳光普照，一日之计在于晨。
城廓环绕的城内也早就沸腾了起来。
同样在夜间，原本向上京运送物资的辎重部队知道前沿兵败的信息，大量辎重军士惶恐、惴惴不安的进入城内。
这些兵士多半以汉人、高句丽人为主。
原本对于盛京的自信和骨子里脆弱的坚强早就在得知战况结果后快速的被瓦解掉。
南部的山林；
积雪的林木深处传来踩踏的嘎吱声，寻食的鸟儿闪动着翅膀飞入空中。数十名女真斥候神情憔悴的自林木中移动而出。
都是通辽一线被霸刀营打散后撤退向长春的女真斥候。
萎靡和服饰上的血迹斑斑说明了过去期间战事的惨烈及其这些以往骄傲在山林中来去自如好手被追杀的狼狈。
按照脚程，不到两个时辰即将进入长春。
女真斥候短暂的休整。
坐卧在雪地中，吃着干硬的口粮，不时也会抓雪解渴，知道进入口中的积雪会带走体内温，但长春就在眼前，已经不去计较这些。
数十息之后一名面向南的斥候进食的动作定在了空中，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苍穹之下出现的怪异物体。
大球；
飞在空中的大球。
人瞬间联想到了阿敏在克什克腾部兵败的一幕。
冰冷的清晨，冷汗自女真斥候脊椎灌水一样渗透而出。
天空之上；
李四门、乔小婉、顾小蓝等人居高俯瞰着苍茫大地。
克什克腾部之战是天军的首次实战，大获成功也损失了气球，牺牲了战友。
休整的期间，凉城兵工院又有新的“胖子”补充而来，李四门等人也反复的总结了战斗经验。不管从心境还是战斗中队形的配合及其地面协同，此时比较之前又精进许多。
轰炸阿敏是秋季。
层林尽染，如今是开春，但冰雪茫茫，天地一片素裹。
不会去关注地面数十人甚至是百人自通辽兵败向长春的女真队伍。
望远镜搜索。也就在“胖子”飞临到林间女真斥候上空的时候，望远镜镜头中出现大量聚集向长春的女真兵力。
战斗任务极其简单，燃烧弹轰炸，无需如若同阿敏作战一样顾忌气流、风向极其误伤，投弹完毕，队伍直接向更北区域飞行后安全降落。
哪里有顺天府的军队。
定位目标，李四门打出旗语，间隔距离飞行的“胖子”回馈接受到信息的旗语。
视线再一次转向西南的时候，望远镜镜头中铁血旗也清晰了起来。
“父亲是能看到我的”
视线从地面收回，李四门想着。
成子龙借用皇太极的会谈拖延时间，太玄骑、烈火旗、铁血旗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通辽，兵锋不停，大军昼夜杀向上春，相同时间，天军在云内州工程部队的保障下过通辽。
太玄骑沿途犁庭扫穴般的铲除了遭遇了女真、蒙古小股兵力为天军清扫障碍，天军过公主岭随后在东侧双营子建立基地。
一夜时间，完成备战出击工作。
此时天军距离长春已经不到30里。
为了保障“胖子”飞行轨迹不会出现太大偏差，北向20多里距离全部都是有战马在地面牵引，“胖子”在百米高空缓慢飘飞。
靠近长春，胖子收回牵引绳后上升到400米的安全高度，长春轮廓已经清晰。
又是一次天衣无缝的配合出击。
躁动了一夜的长春也在天军作战载人气球出现的刹那彻底的混乱了出来。
空中是战斗气球。地面自南而来的则是太玄骑、铁血旗，不就之后，紧随上京方向败退的杜度残部，崇明军金甲骑，青冢骑掩杀而来。
辰时，先于云内州地面部队的攻击。，
天军对长春城口及其蜂拥向城内女真、蒙古部队发动了地面打击。
长春北向；
烈焰集中在城楼方向自两侧蔓延出去。
城楼是靶点，做不到精准轰炸，所以在望远镜确定后李四门、顾小蓝所在战斗气球以数量实施了覆盖打击。
十多颗燃烧弹将北门向内外延数十丈的区域点燃成一片火海，城楼建筑，城外辎重车辆瞬间被烈焰吞噬。
杜度先是远远看到城楼腾空的烈焰。
数里的距离，视线拔高的时候毫无遮拦，望远镜镜头中城楼方向就像天火流光飞舞而下，紧随其后，杜度看到来不及后撤进入城内的辎重车辆燃烧了起来，无数的军士四散溃逃，狼奔豕突。
那一刻，杜度想到了阿敏。
自北向入城也成了杜度的涉奢望。身后方向，崇明军掀起的雪幕已经铺天盖地的靠近。
杜度兵败，途中极力的整顿军队和收拢沿线辎重兵力想要组建防线滞缓文无忌所部的推进速度。
一切的尝试都徒劳。
曹文昭、孙祖寿没有杜度任何机会。
咬尾追杀。
防线来不及组建就被冲垮，长春北向，天军投掷下炸弹阻击杜度败军入城，杜度后撤途中收集后两万多的兵力分散向西门、东门。
杜度败军分流，却遭遇到了长春南侧被太玄骑追杀的败兵，随后就是潮水般攻击而来的太玄骑、翼骑兵重骑。
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
杜度败退，沿线收拢兵力，两万左右的残兵败将，长春内外是辎重兵力及其通辽败退而来累计三万多人。绝对数量劣势又是辎重兵力，汉人、高句丽、蒙古人为主，战事到眼前程度，汉人、高句丽辎重兵早就军心涣散，一触即溃。
而杜度遭遇的是大明、云内州最为精锐兵力的南北夹击，苍穹尚且有天军轰炸。
这样的打击远远超出了克什克腾部之战阿敏所遭遇的规模和战力。
杜度甚至没有组织起像样的反击长春南北的兵力就被冲垮。
彻底崩溃，随之而来的就是混乱。
太玄骑、崇明军骑兵随即分散了出去，百骑一队，呼啸而行。队形不密，看似松散但又灵活的不断游走驱赶追杀。
这一时刻，崇明军步兵和狼兵及其神机营士兵眼中，再也没有“女真满万不可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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