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凡哪里会想到自家这种默默无闻的小门派，居然能拥有远距离航行的楼船，且根据加持于船身的九种灵纹道阵来看，这艘楼船乃是上等货，甚至能穿梭空间障壁。
不是寻常商户运送货物的船只，更像是出门远游代步用的，关键时刻还能当作战船迎敌。
当然由于长年没有养护的缘故，除了灵纹锅炉还能运转，余下的设备都有些问题。
主要是这两位船主根本用不到御敌这类功能，其实连灵纹锅炉是否完整他们都不在意，不然也不会让这艘楼船在郊外的仓库里积灰。
只要灵纹锅炉无碍便可以了。
少了灵力能源，那就去附近的九源山逮捕现成的，金丹之身蕴含的庞大灵元，足够楼船跨州航行。
凤羽灵鸟站在桅杆，借用其主神通，天魔幻象徐徐扑落，宛如涂上了层保护色般，彻底融入黑夜里。
从空中飞出了定阳，孟小凡此刻虽然心有疑问，但还是按耐住了，忙将事情的原委道出，也是希望两位师父听罢，能随他去清虚山暂闭，好让自己安心去处理谷丹宗。
都说知师莫若徒，毕竟相处了这些年，孟小凡知道两位师父看起来修为不高，但腹中学问少有人可以比肩，为人处事虽然低调谦和，但骨子里傲得很，不会轻易低头。
想来隐居定阳前，这两位身上必遭遇了惊天的变故，否则凭自己师父们的学问，又怎会只有这种成就。
孟小凡曾在心底里发誓，若是来日知道了真相，定要将害得两位师父沦落至此的元凶揪出，以报此仇。
方铭和皇甫策对孟小凡这九个月来的历练了如指掌，什么烟雨剑和听风刀就是他俩摆下的。
至于秘境里的经过，倒没有这么清楚，待说到因抢夺夜仙芝而与谷丹宗交恶时，皇甫策微微蹙眉。
待又说到遭到谷丹宗和穆府的追杀时，皇甫策开口说道：“凡儿，将那株夜仙芝拿出来让我看看！”
孟小凡从乾坤袋里取出夜仙芝。
皇甫策接过，指尖沾着夜仙芝表面暗褐色的粉末，略作思量，隔空画了张符，轻喝道：“现！”
方铭笑道：“徒弟，好好看着，技多不压身，你皇甫师父在这方面可是行家，免得中招了还不自知！”
怎么说也是楚国镜玄司副都指挥使，这些小花招又怎能瞒过皇甫策的眼睛，当即就让它现出形来。
一道白焰在夜仙芝表面冒出，吞没暗褐色的粉末，升起袅袅黑烟，随后黑烟在空中构成宅院里的景象。
孟小凡脸色微变，若非皇甫师父即时察觉，他可能就要亲自带着那些旧道势力进入清虚山地界了。
新道与旧道之争，即孟小凡这些新晋天骄与老牌天骄背后势力的争斗，这场争斗已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虽说打得火热，但出了太熙皇朝的神都，少了西境大帝的制约，宗门和世家能使用的手段可就更多了。
说到底，孟小凡这些年轻天骄还是历练太少了，能盘踞在西境上千年的世家，不是那么容易拔除的。
方铭和皇甫策都看在眼里，但没有多说什么，新旧之争还未达到白热化的阶段，就先让小辈折腾去吧。
孟小凡去驾驭楼船，前往清虚山，方铭在屋内打坐，忽然察觉到有微弱视线投来，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是谁在测算我吗？还是错觉？”
方铭想到逃出凶尸古地的老魔，在楚国布下了姜黎丘这颗棋子，五年过去，他之伤可能已有好转。
今时不同往日，就算他终于怀疑到自己身上，以他残败之躯，又能调动多少修为将自己拿下。
而且方铭还期待着这老魔快点出现在自己跟前，西境大劫将起，意味着后续那些劫难也不远了，没这老魔替他背些黑锅，有些事情解决后就得面临举世皆敌的局面了。
这种自家小师弟萧宁才配享有的待遇，方铭自问真心承受不起，反正那老魔有经验，可以应付的。
只是方铭不知道，这老魔又被山猪客狠狠打伤了，出的拳比在古地时更重，所以即便这些年过去，他仍被压在望魔山的地宫里，堪堪凝聚出了新鲜血肉，嗷嗷叫着。
清虚山位于太熙皇朝的东南一带的妖都旧址里，离定阳城颇远。
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凤羽灵鸟遁入虚空朝远处飞去。
进入一座小城镇，买了包子油条和米粥，又折返回到楼船上。
孟小凡看着桌上的早点，心道两位师父昨晚匆忙收拾行囊时还不忘带着食材和锅碗，不愧是老江湖。
但这包子和油条哪里来的，难道二师父还会做这些，且一大早就开始起来和面，一想到此便感动不已。
瞥了眼情感丰富的傻徒弟，方铭慢慢吃着，然后收拾了碗筷，开始新的修行。
方铭拿出青渊化作的刻刀，在一方干净整洁的红木块上，聚精会神，调刻出一道道奇异纹路。
这些纹路不像是灵纹符号，也不像是古代文字，看似毫无章法，但在皇甫策眼中是最接近道的描述。
孟小凡看不出来，是因为他所学有限，且尚未踏进元神之境。
即便是坐忘和立道境的元神真人，盯着这些奇异纹路看，也不会看出什么，更谈有何收获。
从这方面来说，皇甫策在天算领域的资质确实极高，天生与道亲和，能窥得大道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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