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衍心看到方微寒在自己眼前被杀死,就知道今天就算能回去,也不能善了了。
方微寒是方家的重要成员,负责在外巡察事宜,这次是受赵衍心邀请才和他一起来断头山。
他肯受邀,是因为现在两家关系和睦。如果是以前赵、方两家关系不佳的时候,赵衍心都请不动他。
方微寒这样一个金丹修士死在断头山,必然会对赵、方两家刚刚形成的良好关系产生不利影响。
另一个方家修士方微满也想到了这点,怀抱着师兄的尸身,明显失了方寸。
赵衍心知道,这些金丹修士虽然也活了一百多岁、两百多岁,但他们并没有真正经历过什么事情。
赵衍心这个年轻人,这时候反而有着比他们更加冷静的头脑,也是过眼前这关的唯一希望。
王君道掂了掂手里方微寒的储物袋,抛给墨师子:“师子,收起来。”
王君道此举,并不是因为墨师子是他的爱人,而是因为墨师子是鲤鱼山的公库掌管者。
李衍真定下了“一切缴获要归公”的规矩,必须人人遵守,不得打半点折扣。
即使事后认定这个储物袋归王君道所有,王君道也必须交给墨师子,等待战后统一发放。
王君道又看了一眼方微满,笑道:“你是他师弟?要不要给你师兄报个仇?”
王君道说话时晃了晃手上的铁骨朵,看得方微满心惊胆寒,就是再胆大十倍也不敢步师兄的后尘。
除了赵衍心等个别人以外,道门金丹修士普遍没有对抗这种邪修的经验。
即使是赵衍心以前的师父赵微生,面对王君道时也吃了大亏,被打得狼狈不堪。
鲤鱼山八名金丹谈笑自若,明显已经将剩下四人视为瓮中之鳖,丝毫不怕他们逃走。
唐果开口道:“李衍真……”
李衍真一抬手:“如果是想求情,就不必了。唐夫人,我相信你身为珠泉山的大小姐,也是个好面子的人。”
唐果本来确实是想故技重施,利用一下李衍真对自己感到愧疚的情感。
没想到这些年来李衍真脸皮功夫比修为增长还快,唐果这种做法不过是自取其辱,顿时涨红了脸。
特别是那句“唐夫人”,分明是在暗示唐果“你这会儿就别提这些了”。
李衍真看向墨师子和姜茶道:“师子、姜茶,赵衍心。可以吗?”
墨师子和姜茶点点头:“可以。”
李衍真又看向王君道和楚线娘道:“君道、线娘,青衣道友。可以吗?”
“青衣道友”就是方微满。王君道和楚线娘没意见:“可以。”
李衍真再看向蝮蛇和麻雀道:“留客、灰头,红衣道友。可以吗?”
“红衣道友”是南岳的金丹修士宋有信,闻言面色一变。
留客一言不发,灰头道:“是,李老爷。”
常佐之刚想动,李衍真却道:“佐之,你就压阵吧,特别盯住赵衍心。唐夫人刚才想和我一叙旧情,我就和她倾心一叙。”
说着,李衍真看着唐果,露出一个挑不出毛病的微笑。
常佐之今天刚刚动用本源之力屏蔽了赵衍心对危险的感知,为此折寿三个月,身体也不免稍稍有些虚弱。
不过李衍真用这种话掩藏了这一点,以免对方看出问题。
常佐之闻言笑道:“她丈夫在这里呢。”
王君道阴阳怪气道:“论婚书的时间,衍真还排在前面呢。赵衍心也得叫你一声‘同道’大哥。”
王君道把重音放在“同道”上面,众人都哄笑起来,就连楚线娘、灰头这两个女性或者雌性也不例外。
就只有墨师子一脸不悦,显然对王君道这种当众的粗鄙行为感到不满。
唐果听王君道这粗俗之人当面污辱,气得咬紧银牙,只想拔剑在这几张笑脸上戳上几百个窟窿。
李衍真道:“动手吧。”
李衍真说出这句话,众人就像油锅里的热油飞溅而出,对着自己的对手冲了过去。
赵衍心等四人就好像是砧板上的鱼肉,毫无反抗之力,也没有逃生的办法。
南岳金丹宋有信抱着侥幸心理试图遁走,但身影刚一消失,常佐之就对着空无一物的方向扔了一张符。
这张符刚好破解掉了宋有信的法术,让他重新现出了身形。
四人这才知道,常佐之这个“压阵者”并不是看看而已,他是真的负责防止四人逃走。
如果是元婴修士,由于掌握元婴离体飞遁之术,如果没有特殊手段,起码要五名元婴围攻才敢说能留下此人。
但金丹修士不同,对抗两名同阶就已经压力巨大,常规遁术在常佐之面前都会被破解抵消。
其他人都打起来了,李衍真撬棍在手,缓缓对唐果道:“唐夫人,请。”
李衍真这彬彬有礼的架势完全不像是生死之斗,倒像是同门之间的切磋请教。
唐果看着李衍真的眼睛,本来想在其中找到一点“如果我们能重新来过”的悲悯爱怜,或者是一点“今天我让你高攀不起”的仇视敌意。
但唐果什么都没找到,她只看到李衍真好像想说“现在不得不杀了你,我很抱歉”。
唐果抽出剑来,说道:“李校长,请。”
李衍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也会叫自己“李校长”,心中一奇:难道她也看《鲤鱼月刊》不成?
稍一分心,唐果的剑就到了面前。李衍真分心不分神,撬棍飞出挡开了唐果的剑。
唐果这些年来明显也在飞剑上花了不少心思,在道门的金丹修士中算是不错的。
但跟李衍真、赵衍心这个级别的人相比,就明显差得太多了。
李衍真就像是在学校教小孩一样,一边诱使逗弄着唐果使出全副手段,一边还有余力开口指点她的缺点不足。
李衍真看到唐果使出了全副招式,本来已经准备再加把劲,逼迫唐果使出点真本事,却听到另一边好像出了乱子。
王君道和牵丝郎已经把方微满打得浑身浴血、失去意识,一人一傀各抓住了方微满一只手臂。
王君道怪叫道:“线娘,你想跟我抢功劳不成?这人明明是我打伤的!”
楚线娘摇头道:“君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我家郎君自己在动。”
王君道哪里肯信,一手抓住方微满的左臂,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左腿。
牵丝郎也一手抓住方微满右臂,一手抓住方微满右腿。
王君道是炼体宗邪修,牵丝郎是槐木之身,就算是金丹修士的身躯也经不起如此扯拽。
只见两人一发力,将方微满扯为两半,血花和各种内脏漫天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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